她连忙放下勺子,脸色有些复杂。
林棉还是第一次听到时凛一本正经的科普这个。
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喃喃自语:“所以宝宝费了这么大力气,最终才和我们见面的是不是?”
时凛抬手摸她的头发。
“所以,从它拼命向前,最终出现在你肚子里的那一刻,它就是最幸运的小蝌蚪了。”
“还很努力。”林棉补充了一句。
“嗯,像你。”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低喃,声音虽小,但无比清晰。
钟雪攥着筷子,眼眸越覆越低。
几分钟后,她突然站起身,说道:“我吃饱了,有些困,我先去对面休息一会儿。”
陆知白紧跟着起身,要跟上她的脚步。
被时凛喊住:“别走,把碗洗了。”
陆知白:“???”
“怎么,想白吃白喝?”时凛瞥向他,“大过年的,把我家年货都吃光了,不干点活,是不是不太合适。”
陆知白还能说什么。
他的女人孩子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干
陆知白闷着一口气,把餐桌上一堆饭碗往厨房端,林棉想帮忙,被时凛拉回去了。
她低声问:“你这么折腾他不太好吧?”
连她都看得出来,陆知白那颗心早就飞到钟雪身上了,时凛还非要卡着让他去洗碗。
厨房那个背影看上去都心酸。
时凛面色不变:“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该分开的时候就分开。”
林棉听得似懂非懂。
不过她确实觉得钟雪过得太压抑了,从确认怀孕到现在,一直处在陆知白和陆家的关心中,导致她的想法既矛盾又自责。
她是该好好静一静,不要旁人的打扰。
“回房吧,不是说腰酸吗?我给你按摩。”
时凛揽住她的肩,绕过餐桌时,还不忘对着厨房说一句。
“洗完了记得消毒,再帮忙喂一下猫。”
陆知白:“……”
林棉:“……”
他是会物尽其用的。
钟雪回到对门,顺便把门给关了。
脑子里混混乱乱的,全都是时凛刚才一字一顿说过的话,那些话变成一个个文字,飘在她的脑海里。
甩不断,忘不掉。
时凛是医生,今晚又给她把了脉,她潜意识的会多记几句他的话。
可没想到记的太深刻,一时半会忘不了了。
钟雪深吸一口气,索性去洗个澡,一头扎进浴室里。
这套房子常年没人住,本来都是灰尘,但过年的时候大扫除,林棉找家政阿姨把两套房子和九树公寓都打扫了一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衣柜里还有干净的床品和新睡衣,都是林棉一个小时前给她备下的。
钟雪由衷觉得就算哪天她无处可去了,还可以短暂的依靠闺蜜。
闺蜜真是她的救命天使。
就是闺蜜老公有点大嘴巴。
不知过了多久,等钟雪换好睡衣从卧室出来倒水,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影。
是陆知白。
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进来的?”
陆知白看她一眼:“我哥们的房子,我还能进不来?”
“……”
钟雪一时无话可说。
她是来投靠姐妹的!
奈何他也有哥们!
真是草率了。
她径直去饮水机旁倒水,经过客厅时,陆知白叫住她。
“既然你洗完澡了,我们好好谈谈。”
钟雪的脚步顿了下,没有回房,而是返回客厅,坐在他对面。
“谈什么?”
陆知白静了几秒,声音冷静了许多,缓缓慢慢开口。
“如果你再三考虑依然要打掉这个孩子,我尊重你。如果你短期内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从你面前消失。”
他抬起眼眸,话锋一转。
“但女人堕胎是大事,我得让我妈来照顾你,这点你不能拒绝。”
钟雪静静的,没说话。
陆知白以为她不同意,妥协道:“钟雪,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但让我放弃你,抱歉,我做不到。”
他盯着她,用最后的尊严祈求。
“就当你顺从我一次,我们的关系重回以前,不是恋人,不是夫妻,只做成年男女,各求所需,行吗?”
钟雪没有回答。
她沉默了几秒,望向他的眼眸,听到自己沙哑的嗓音发出声音。
“陆知白,你会做一个好父亲吗?”
陆知白愣怔了下,一时没反应过她的话。
下一秒,他就听见钟雪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地说:
“十个月,如果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下,我们就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