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泽川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压下心头的情绪。
他渐渐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他见过许渝宁太多手段。
而今她如此反常,还不知道在背后藏着什么花招。
他用力将抽屉关上,眼中的厌恶更深。
许渝宁挂断电话,将自己埋在沙发里,她觉得自己应该委屈。
可眨眨眼,连半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叮咚——
门铃声响起,许渝宁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
门刚露出个缝,一道身影就钻了进来,紧紧抱住许渝宁。
“阿宁,我想死你了!”
许渝宁眉眼也染上笑意,回抱住她。
两人拥抱过后,林映雪熟门熟路地进屋,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诶呀,”
林映雪是许渝宁最好的朋友,两人在上学的时候是同桌,毕业以后也没断了联系。
许渝宁毕业以后跟江泽川结婚,进了江氏做秘书。
而林映雪则误打误撞做起了自媒体,成了个有些粉丝的小网红。
许渝宁给她倒了杯水,眉眼温柔。
“才三天没见,哪有这么夸张。”
林映雪瘪嘴撒娇,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许渝宁哑然失笑,拿她没办法。
这么多年,林映雪就像是颗小太阳,一直陪在她身边。
林映雪的目光扫视客厅,突然发现不对劲,猛地翻身坐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许渝宁,试探着开口。
“那些东西,你都丢了?”
林映雪的语气中带着期待,还有点小小的兴奋。
许渝宁抿唇,算是默认。
原来家中放了不少关于江泽川的东西。
两人小时候的合照,上学时挨在一起的成绩单,还有当年在那场绑架中他留给自己的平安扣。
从前她觉得这都是珍贵的回忆,而今她才明白,这不过是困住自己的枷锁。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扔,便尽数收起来,堆在了杂物间。
林映雪看见她的表情,忍不住惊呼出声,从沙发上弹起来。
“这么多年,你终于要放弃那个渣男了!”
“你说那个江泽川有什么好,当年你拼命把他救下来,他却翻脸不认人。”
“还有那个孟姝含,说好听是白月光,说不好听就是......”
林映雪的声音突然停住,转头看向许渝宁。
“阿宁,该不会是......”
许渝宁知道她要说什么,无所谓地笑笑。
“没错,孟姝含从国外回来了。”
林映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她比任何人都心疼许渝宁。
从许家出事以后,许渝宁过的日子她都看在眼里。
看着依旧是风光无限的千金小姐,可只有她知道,这些年许渝宁到底有多难。
“阿宁,那你打算......”
“我已经跟他提了离婚,等他有时间,我们就去办手续。”
听见许渝宁的回答,林映雪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我还没傻到抱着垃圾不放手。”
林映雪没想到许渝宁会这么快放下。
这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装,只有许渝宁自己知道。
林映雪不想再提这件事,主动提议要出去吃饭。
“为了庆祝我们许大美女重回单身,我请你喝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许渝宁从前从来不参与这种场合,每次都找借口拒绝。
可她现在不一样了,不再是江泽川的妻子。
没了这层身份的束缚,她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灯红酒绿酒吧里,两人的脸上都染了几分醉意。
林映雪喝得东倒西歪,靠在许渝宁的肩上,扬声叫来酒保。
她眼神迷。离,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去把你们店最帅的男模叫过来,好好陪陪我姐妹!”
很快,几个面容精致的男人围坐在许渝宁身边。
许渝宁的眸色间染上三分醉意,勾住男模的肩,就着他的手,将他递过来酒一饮而尽。
她脸颊泛起淡淡红晕,衬得整个人越发娇媚。
男模俯身想要吻上去,却被许渝宁偏头错开。
她眼底恢复清明,拉起旁边烂醉如泥的林映雪,摇摇晃晃回了家。
隔天早上,许渝宁是在林映雪的尖叫中醒来的。
“阿宁,你快去看热搜!”
许渝宁眉头微蹙,昨天她喝得有点太多了,此时几乎是头痛欲裂。
她抓过手机,翻开热搜,顶在最上面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著名设计师许盛洲的女儿夜店贪欢#
许渝宁眉头拧在一起,纤长的手指点进去,里面是一段拼凑出来的视频。
将她和男模之间的仅有的互动,都剪了出来。
底下的网友言辞激烈,口诛笔伐。
【啧啧,当年许盛洲的作品被誉为最纯粹的设计,没想到她女儿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父亲刚过世才几年,就出来寻欢作乐,真是让人不齿。】
【这种人根本不配做许老的女儿。】
许渝宁一条条划过那些评论,无一都是在骂她的。
说她侮辱了父亲的名声。
许渝宁面色微沉,唇角紧紧抿起,让人看不出喜怒。
林映雪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反应,怯生生开口。
“阿宁,对不起啊,是我非要带你去酒吧,还乱点男模。”
她也没想到,这些狗仔竟然连这种事情也拍。
许渝宁翻看着那些评论,目光渐渐冷下去。
“没事,这本来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映雪没听明白,“难不成有人在背后搞鬼?”
许渝宁点点头,又仔细看了下视频。
画面清晰,除非用了专业设备,要不然不会拍出这样的效果。
“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注意我的身份,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关注。”
“更重要的是,评论区的人清一水都说认识爸爸,可我点进主页看了,大多都是年纪很小的小号。”
许渝宁冷静下来,眸色深不见底。
“看来,是有人故意要抹黑我。”
许渝宁孑然一身,她已经这样委屈地活了三年。
什么委屈她都能咽下去,唯独扯上自己的亲人不行。
她从手机里翻出个电话号码,抬手拨了过去。
“最近怎么样?我想请你帮我查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