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是傅爷这个月寄过来的第八份离婚协议了。”
硬笔书法力透纸背,几乎都能想到男人下笔时有多迫不及待。
“封号老八,赐垃圾桶。”
乔雨禾嗓音淡淡,专心比对哪对耳环更适合晚上的派对,桌旁平板播放着宫斗剧,里面主角正在“墙头马上摇相顾”。
“傅太太难道忘了我们三年前的约定吗?”
门口传来冷冽嗓音,刚把协议送进垃圾桶的管家手一抖,道了声“少爷”连忙退出战场。
一股似有若无的冷气入侵房间。
“还是说,傅太太舍不下这样荣华富贵的生活?”
字字如刺,刺人心扉。
乔傅两家多年前实力相当时定过娃娃亲,后傅家一跃成为京圈豪门,乔家融资失败险些破产,就在众人即将遗忘这门亲事时,三年前乔雨禾救了傅老太太,旧事重提。
傅司隐抵抗无效,便和乔雨禾定下三年之约。
除了没有爱和性生活,乔雨禾确实享尽傅太太带来的尊荣,可人人皆知,傅司隐并不爱她。
他放浪形骸,身边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婚后也是毫不收敛,更有传言,他有个早亡的爱人,所以找的情人都有几分相似,包括乔雨禾。
而现在,恐怕外头那位更得心意,更像,才如此急着离婚。
只是三年了啊,她都没有捂热这块臭石头。
不自觉握紧的掌心被耳环尖端刺痛,乔雨禾回过神,从底层抽屉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
“傅先生这么着急,不如看看我这份合同。”
文件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财产分割明细,将婚后三年资产算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娟秀字迹已经干涸。
显然,不是一日之功。
傅司隐一怔,遂被气笑,“以退为进,拖延时间,你觉得我会吃这种小把戏?”
叱咤商界多年,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耍他,离个婚而已,如此泾渭分明,传出去让人笑话。
尽管习惯了他的刻薄语气,心脏还是不免钝痛,乔雨禾深呼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想,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她踩着高跟鞋向外走去,下一秒,手腕被扼住。
“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攀上傅家,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不介意切断乔家的项目。”
乔家几近破产,二人成婚消息传出去,一夜之间,乔家股票大涨,稳住了根基。
如今蒸蒸日上,全靠傅家。
“我也提醒一下傅先生,现在离婚有一个月冷静期,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在冷静期最后一天跑去反悔,如此反复,傅先生也不想跟我继续拉扯吧?”
三年来,乔雨禾做足了温柔体贴的贤内助姿态,但现在快解脱了,她只想做自己。
趁着傅司隐失神,乔雨禾使用巧劲挣脱束缚,直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傅司隐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
刚才的乔雨禾,和从前事事以他为先,处处贤惠妥帖的乔雨禾完全不一样。
对峙那几秒,他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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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别墅,派对狂欢。
乔雨禾穿过舞池,上旋转楼梯,来到二楼尽头的书房。
门刚开,一个黑影扑了过来,“禾姐,你来啦~~!”
乔雨禾熟练地躲过,顺手来了个反擒拿,黑影顿时鬼叫起来,“痛痛痛!”
三分钟后,绿毛少年坐在沙发委屈巴巴地揉着胳膊,“一身牛劲,怎么不去揍傅司隐……”
一记冷眼过去,郑源乖乖闭嘴。
乔雨禾处理完文件,合上电脑,“伯父身体怎么样了?”
“吃了你配的药,好多了。”郑源一屁股坐在乔雨禾身边,狗腿地倒了杯水,“离婚了就回来呗,总部兄弟姐妹都挺想你的,别待乔家了。”
闻言,乔雨禾恍惚了一瞬。
她本家在沿海城市,内陆乔家是家族变故后,郑源父亲安排她替代乔家刚去世女儿的身份。
三年来她也会时不时尽“女儿”的义务,关系不算太差,况且……
“乔叔叔和大哥的病还没好,暂时不考虑移居。”
“真搞不懂,明明你都给乔家公司救活了,还非要故意去救傅老太婆履行娃娃亲,浪费三年大好时光。”说着,郑源悄咪咪凑过来,“禾姐,你该不会真看上他了吗?”
乔雨禾眸色一冷,捞起水杯飞速掷出去。
郑源连忙捂着头躲开,乔雨禾慢条斯理擦手,“把莱阳区的项目给乔家,做得别太明显。”
郑源傻眼,莱阳区可是块大肥肉,多少人盯着,乔家能吃的下吗?
乔雨禾不跟他多说,换了身简装走侧门出去,好巧不巧碰上了老熟人。
“你在这干什么?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傅司隐沉眸看着乔雨禾这身不合身的运动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抓到了乔雨禾的奸情。
乔雨禾则盯着他身边年轻貌美眉宇间与自己酷似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这就是你的新手办?”
“与你无关。”男人嗓音冰冷。
“太太好,我是傅先生的秘书,傅先生只是陪我挑选新家,您别误会。”小白花说话了,手却依旧挽着傅司隐,画面深深刺痛乔雨禾的眼睛。
新家,是他们的婚房吧?
“别叫傅太太,叫前妻姐。”
乔雨禾自嘲一笑,大步上车,油门踩到底,直冲对面二人,吓得小白花大惊失色抓紧男人。
“啊!”
乔雨禾忍住创死他们的冲动,车身在即将碰到小白花时急刹漂移,扬起一片尘土呛得小白花眼泪直流。
小白花心有余悸,面露柔弱之色,“吓死我了,太太是不是生气了?您要不要去哄哄?”
话是这么说,却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得意。
传闻傅太太温柔体贴,哪像现在,跟个刺猬一样,果然是不得傅先生欢心了。
傅司隐冷哼一声,“马上就离婚了,哄她干什么!”
他也从未哄过她,只是他以为乔雨禾会苦苦挽留,如今却像变了个人,前脚丢下离婚协议,后脚来这开party,还换了不知道哪个狗男人的衣服。
这让傅司隐心中莫名不爽。
这时,助理打来电话,语气瑟缩,“爷,莱阳区项目有消息了,拟邀名单里没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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