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之微微蹙眉,面上已有不耐。
宋诗婉勾唇,只淡淡道:“鹿姑娘想要我说什么。”
鹿娇娇没料到她真的会答话,愣了一瞬:“诗婉妹妹,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只需要一句话便能帮到我们,再者,你怎能忍心看母亲这般?”
“鹿姑娘一口一个母亲,自是该出力。”宋诗婉一句话便将对方的隐喻挑明着反驳了,她与景家无关,和景老太太更没半点关系,鹿娇娇一句“母亲”便想混淆是非,做梦!
她不等鹿娇娇狡辩,又道:“鹿姑娘好歹也出生在漠北侯府,朝廷自有朝廷的威严,二部定了景府的罪,你不想着如何赎罪,却总想些靠找关系来免于责罚的歪路子。若人人都像你这般,王法又将立于何地?!”
她言辞俱厉,鹿娇娇的伪善和算计在她的坦诚面前溃不成军。
宁怀之看着宋诗婉,唇角这才有了笑意。
“我……”鹿娇娇傻了眼,根本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是啊,这王法就是王法,岂有徇私舞弊的道理?”
“这谁家啊,当街拦住王府的马车就想平反?真觉得我天朝律法还能包庇权贵呢?”
“这是真有冤情还是装的啊?”
“没听见么,吏部和兵部联合定案,还能有假?!”
鹿娇娇原本就是想用人言可畏来拿捏宋诗婉,却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落了下风。
衙门前那两人还想再争取一把,忽听车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莫误了诗婉入学的时辰。”
宁怀之开口,亲切的称呼听得对面两人傻了眼。
只需杜赤示意,衙役便放开了手脚将景老太太拖到一旁。
景老太太大尖叫着,大声喊疼,却得不到衙役和路人的一丝同情,只能眼睁睁看着宁怀之的车马离开。
宋诗婉只甩了鹿娇娇一个马车离去的影子,鹿娇娇看着,便将如今景府和自己的境遇全怪到了她的身上。
“母亲。”她心中有了算计,几步过去,将景老太太扶起,“诗婉妹妹只怕是帮不了我们了。”
“这个贱货!忘恩负义!”景老太太的眼神恨不得将宋诗婉千刀万剐。
鹿娇娇拿捏的便是她对宋诗婉的恨,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故意提起景老爷子:“若是诗婉妹妹肯出手相助,父亲又怎会去世……”
景老太太闻言,脑中忽然灵光乍现,一个激灵地起身,阴鸷地念道:“没错,老爷子还躺在家中,她宋诗婉便真觉得拿捏我景府了?!”
鹿娇娇装作讶异:“母亲在说什么?”
“我正愁想不到办法对付这个贱人,你倒是提醒了我。”景老太太提起裙摆便要离开,“走,回府!今日在衙门没讨到的,我要在她宋诗婉身上尽数讨回!”
宋诗婉透过窗户,看见那二人低头议论,又匆匆离开,收回目光,放下帘子。
宁怀之见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也知趣地没有提及景家,而是道:“听天子和你兄长说,你有意入朝?”
宋诗婉点头:“是。”
“那封号一事,又为何要天子帮忙遮掩。”
毕竟若朝中公开她的身份,入朝任职,也是情理之中,又何必多费心思参加太学的考试。
宋诗婉一怔。
她知道李云嵩赐她封号一事必会经过宁怀之,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直言不讳地问出口。
倒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恍然之中想起昨日刘德宝说过的话,若要打听重影阁,除了天子和宰相,便只有宁怀之。
沉默片刻,她道:“母亲身世一事,还请王爷帮忙隐瞒,我虽有意入朝堂,却还是想凭真本事,若太学招考我未通过,说明我并非这块料子。”
宁怀之点头,没有再追问。
马车停下,宁怀之道:“接你的人已安排好,入学之后,找周太傅。”
宋诗婉顿了顿,看向宁怀之的眼神有些意外。
既已安排好太傅接她,那宁怀之这一路……只是单纯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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