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婉勾唇:“不仅有的唱,还要唱一出大戏。”
方才她同景老太太最后说的那段话暗含深意,若不出她所料,等景老太太清醒,必会动作。
景老太太这一晕,再转醒时已经是晚上。
景承衍一个“孝子”,就算对景博瀚的事情再生气,也不想因为慢怠了母亲而落人话柄。
听说景老太太醒了,便前去看望。
“承衍,今日是母亲太过着急了才说出那些话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景老太太见他来,立刻求和,“博瀚和你都是我的心头肉,若在狱中的是你,母亲也会万分焦心的。”
她的语气不见得多真诚,但也给了景承衍一个台阶。
他点头,未答。
“母亲也想了很久,当务之急是解决景府危机,那宋诗婉如今摆着架子,她的钱我们怕是一时半会想不到了,只能另谋出路。”
景老太太也知道,景承衍就是不想先于鹿娇娇娶宋诗婉,当下她绝不能踩这个底线。
景承衍深吸一口气。
原来只觉得宋诗婉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耍些阴狠毒辣的手段,却不曾想她在府中一年竟然肯花这么多银子。
想来她也是爱自己极深,才会在看见鹿娇娇后如此吃味,时至今日还在吃醋生气,冷漠待他。
不过女人,都是只听好话的,到时候娶了鹿娇娇,再去哄哄她,便也就好了,定然会高高兴兴嫁入府中。
只是现在鹿娇娇还未入府,他拉不下脸去让她拿钱,彩礼的事变成了他唯一头痛的大事。
一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依今日之见,这一万两白银若是要他现在来攒,全凭俸禄,恐怕难于登天。
“今日宋诗婉倒还真提醒我了一件事。”景老太太也不用他接话,自顾自道,“你已回京许久,但一直未曾设凯旋宴,如今有娇娇在,景家在京都也有了些名气,我想,若是我们借此名头宴请宾客,应会有不少人前来。”
景承衍一怔:“母亲何意?”
“既是宴请,必有人情客礼,如此,我们也能有一笔现成的收入。虽不多,但用来缓解眼下危机应是够了。”
“那娇娇的彩礼呢?”
这话刚出口,就听见丫鬟在外头道:“老夫人,鹿姑娘来看您了。”
二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鹿娇娇进来时脚步匆匆,神情也不似以往淡然。
她在院中想了一下午,景府如今虽账房亏空,但不至于欠债,景承衍只要入朝为官,自会有些旁的礼金收入,不论如何,都比她身在漠北嫁个地方富户要强。
是以她打定了主意留下,然后后便开始担心彩礼一事。
景家账上吃紧,她父亲又开口要了一万两,对景家而言压力定然不小。
于是等景老太太醒后,便赶忙过来。
“母亲可还好?”
景老太太点头:“我没事,还让你跑一趟。”
“母亲这话岂不是将娇娇当做外人了。”她笑笑,直入主题,“府中的情况,如今我已知晓,也已写信去漠北。”
闻言,那两人一下变得格外紧张。
“我信中同父亲说明了如今景府是因时运不济才账面吃紧,于是将彩礼减到五千两,待日后富贵发达了,再孝顺他们。”
闻言,景老太太立刻起身:“真的?你父亲可会同意?”
景承衍也有些意外:“娇娇,这样岂不是……亏待了你?”
鹿娇娇点头:“我与将军真心相待,谈何亏欠。至于父亲,他也定会理解的。”
景承衍十分感动,景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我景府必不会亏待你!”
鹿娇娇得到景老太太和景承衍的答案,放心不少,景老太太便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待她走后,景承衍又是忧心状。
“虽然少了五千两,但也不是小数目。”
鹿娇娇已经开口省了一部分,他实在拉不下脸继续讨价还价。
“方才我说的方法,若是摆的了二十桌,那礼金应该也不少,要是叫上娇娇的朋友,那定然更多了。”景老太太算计着,“到时候若还差些,就拿府中值钱的东西去抵吧。”
景承衍思索片刻,点头:“那便先这么办吧。”
第二日一早,小萃便带了消息给宋诗婉。
“景府广发请帖,邀请了朝臣、富户来景府吃席,说是为景将军接风洗尘。”小萃边为宋诗婉梳头边道,“那鹿姑娘还主动开口降了彩礼,现下只要五千两,可景府哪里来的五千两,如此,便是想要那些人的礼金了。”
宋诗婉勾唇。
景老夫人果真不负她所望,她不过一句话,那边便当真了。
“奴婢听说,那些客人多半也是冲着姑娘来的,如今姑娘正是京都红人,大家都想见见姑娘。”小萃说着,面上难掩自豪,“那景府也不说明与姑娘的关系,就是利用姑娘呢!要是被他们赚到了礼金,景府岂不是真要翻身了?”
“翻不了的。”宋诗婉挑了只珍珠钗子簪上。
小萃见状道:“难道如今景府这些行径,都在姑娘掌控之中?”
宋诗婉笑笑:“吏部和兵部彻查景府,至今已有几日了?”
“算日子,得有十日了。”
“那最后的期限,便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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