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正殿内并没有旁人,除了景家四人,便只有主持和那敲木鱼的小和尚。
他对正殿内一切了如指掌,定然是有人前来通禀过。
“自然。”
她点头,话音刚落,便见小和尚出现在门外:“施主,请。”
她看了眼小和尚,印证了心中猜想,等再去看屏风时,后头已经无人。
今日宁怀之有些奇怪,像是打探她的心意,更像是关心。
可在她印象中,宁怀之一直都是屏风后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记忆中连他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不曾有交流,也没有血缘之亲,如今却对她如此上心,总不能是……
思及此,她摇摇头。
宁怀之风流人物,面容俊朗,身形颀长,京都无数女子将他作为恋慕对象。
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对她有意,多不过是天子授意,借他来打探自己的近况。
离开禅房,小和尚便退下了。
她意起刚才景老太太交代自己的事,便抬脚去了偏殿。
大殿右侧的偏殿常年不对香客开放,十分冷清。
她目光落在偏殿半敞开的侧门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往那边走去。
偏殿内极其安静,她放轻了脚步,靠近侧门。
透过侧门,她能看见偏殿内的布置和摆设。
一尊三人高的如来像摆在大殿正中,像前设有一张香案,香案后是几排跪坐诵经用的垫子。
殿内被人打扫的很干净,此刻也无僧人在里面值守,偌大的偏殿,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这边——
景博瀚。
横肉堆叠的背影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似乎有些焦躁,双手紧握胸前,正不停地踱步。
宋诗婉眸子闪了闪,抬脚进了门。
景博瀚正紧张,没有察觉到侧门被人推开的细微响动,只盯着一旁放置木鱼的小案几出神。
啪嗒。
身后传来一声响,他浑身一颤,警觉地回过头,就见身后一道人影压下来。
“啊!”
一声尖叫被压下去,只剩闷哼。
门外路过两三个僧人,正说笑着,无人注意殿内动静。
正殿。
住持为三人解了签文,景老太太见宋诗婉还未回来,便知她打算的事已成了。
几人才回到殿前,就见方才在殿内敲木鱼的小和尚急匆匆跑过来:“住持,不好了!”
他莫约十三四岁的年纪,神情着急,住持见后,朝景家几人行礼道:“抱歉,孩子年幼,叨扰诸位了。”
小和尚不等话音落下,便拉着住持的手:“住持,我方才正欲去打扫偏殿,刚将门推开一条缝,便听见里头有动静。”
住持闻言神色凝重:“你可告知偏殿是平日僧人诵经处,外人不可随意进出?”
“不是外人……”小和尚说完,看了景家几人一眼,“也不是寺庙里的人,是,是……”
鹿娇娇见状,立刻上前宽慰道:“小师父莫急,慢些说。”
小和尚又憋了半晌,直到住持有些燥意,才压着声音道:“好像是一男一女。”
住持一愣,看向他。
他虽年幼,但在寺庙中长大,每天往来的香客形形色色,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见过。
“刚才我一推开殿门便听见了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野猫又偷偷来爬香案,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原来是……”
“胡闹!”住持厉声,“佛门之地,岂容如此行径,你莫不是弄错了!?”
“不是的住持,我没有……我带您过去,一看便知!”
小和尚说完便带着住持匆匆前去,景老太太见状,看了眼景承衍道:“你弟弟和宋诗婉呢?”
景承衍和鹿娇娇的目光四处搜寻一圈,并未见人。
景老太太拧眉:“方才不是叫宋诗婉去寻他了么,怎么都没回来?”
她语气似有深意,那二人听着,反应片刻,忽然醒悟。
如今寺庙内香客不多,偏偏只是宋诗婉和景博瀚不见了,偏殿如今又出了事,总不会如此巧合?
景承衍一下便想起前些日子在景府花园,宋诗婉与景博瀚拉扯的画面,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三人不敢耽搁,立刻跟上。
偏殿。
住持来时怒气冲冲,引得路人侧目,有些好奇的便凑上前来看热闹。
“碰”地一声,偏殿大门被住持推开,景家三人也已赶到,站在他身后,伸长了脖子向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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