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束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一直到下午夕阳时分,阳光从金色变得橘黄,只不过女人的手指依旧像纤细苍白,白到可以看到手腕上青紫的血管。
还有微弱呼吸的起伏。
—晚上七点,一辆欧陆缓缓的驶入了倾海城别墅。
伴随着盛霖渊走入客厅,陶姐慌张的声音传来,“盛先生,您今晚上怎么回来了。”
盛霖渊将西装脱下搭在臂弯上,单手扯下领带朝着楼上走,“我有份文件在书桌上,陶姐你这几天,没有打扫我的书房吧。”
盛霖渊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东西,哪怕是家里打扫的阿姨。
“没有。”
书房里面,有人敲门。
盛霖渊以为是姜蜜,微微皱着眉,“进。”
抬起眸的时候看到是佣人陶姐过来送夜宵,他双膝交叠,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姜蜜呢?”
姜蜜有些奇怪,第一次他主动回家,她没有过来。
若是往常听到他车辆进入别墅的声音,她就已经跑下楼。
他要是在书房,她会进进出出好几次。
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陶姐支吾了一声,“太太啊,她...她这几日小感冒,晚上睡得早。”
陶姐没有想到今晚上盛霖渊会留宿在这里,更压根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回来了,这要是被盛霖渊知道姜蜜发烧了而自己还如此懈怠,自己这份工作怕是要丢了。
可是,她也汇报给安助理了,是安助理让她这么做的...陶姐也没想到,平日里面盛先生对姜蜜如此冷淡,今晚上突然主动提起来。
盛霖渊低头看着文件,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徐医生过来看了吗。”
徐正杰是家庭医生,一般盛家的人身体不舒服,都会打电话联系他。
陶姐,“啊...还没有,太太说休息一下就好了。”
离开书房的时候,她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
盛霖渊低头看了一眼陶姐送来的夜宵是一碗牛奶燕窝,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吃。
处理完工作已经是晚上10点左右。
盛霖渊在卧室洗了个澡,他记起来他的睡衣在主卧衣帽间里面。男人来到了主卧门口敲了敲门,“姜蜜。”
女人应该是睡了,没有回应。
盛霖渊扭动了一下门把手。
上了锁。
男人皱着眉,“姜蜜!开门!”
他不免有些怒火,自己回家,她竟然连面都不露。哪怕是感冒了,之前,她发烧也会出来,想尽办法接近自己。
陶姐听到声音走上来,“盛先生,姜小姐已经休息了,她这几日睡得早。”
陶姐心里后悔,今天上午有个朋友来家里找她打牌,她就上来把姜蜜卧室的房门锁了,免得她使唤自己。
等朋友走后,她到现在竟然忘记开锁。
“备用钥匙给我。”
“啊...”陶姐看着男人极具压迫力的眼神,颤抖的拿出备用钥匙递过来。
盛霖渊打开门,推进去。
视野一片漆黑。
并且空气中带着不正常的闷燥的感觉。
他正想打开灯,但是看着大床上,女人睡着了。
他没有开灯,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从衣帽间,拿出了自己的睡衣。
还有明天出门要佩戴的一枚腕表。
余光中瞥见珠宝柜,他记得上个月有辰康的老总送来一套珠宝,一条粉珍珠项链,他让安雅欢给姜蜜,但是此刻,竟然不在珠宝柜里面。
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余光中瞥见床上的薄被散落在地上,而姜蜜紧闭着双眼,似乎睡得很沉。
他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盛霖渊单手拿着衣服走过去,他走近了,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虽然光线暗淡,但是依稀能看出女人瘦弱的身形,她侧躺着蜷缩着,肌肤很白,男人弯腰把散落在地面上的毛毯拿起来盖在了姜蜜的身上。
也就是这一瞬,盛霖渊忽然察觉到女人身上的体温不正常。
他立刻伸手覆盖在姜蜜的额头上。
触手滚烫!
这么近距离,他几乎看不到女人胸口的起伏。
“姜蜜!”他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只有寂静的空气。
他眸光一凛,下意识的伸手,缓缓的放到她鼻息之下。
那一瞬间,盛霖渊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姜蜜很轻,盛霖渊将她抱起来的时候感到心惊。
走出卧室的门,不经意间瞥见放在柜子上一碗小米粥,他又看向瑟瑟发抖的陶姐,盛霖渊薄唇紧抿,但是未做停留大步走出去。
—医院,急诊。
姜蜜躺在病床上输液。
门外,医生对盛霖渊说道,“姜小姐高烧反复,现在输了液,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化验结果显示有些营养不良跟贫血,平时生活中注意食补。”
安雅欢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陶姐瑟瑟发抖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不过幸好这个蠢货没有把自己供出来,唐希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给自己打电话商量对策。
她连忙赶过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装作平常的问道,“盛总,您也在这里啊?”
盛霖渊看了一眼安雅欢,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安雅欢低头连忙说道,“是有个亲戚脑梗送到了急诊,没有想到这么巧,您也在这里。”
安雅欢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眼神闪躲了一下,“是姜小姐住院了啊,我早就叮嘱过姜小姐,不要过度减肥,但是姜小姐不听。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到盛总您的注意吧。”
盛霖渊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上,“是吗?”
安雅欢心里一颤,硬着头皮,“姜小姐这几年用尽了手段想要吸引盛总的注意,让自己住院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了,这一次,说不定是姜小姐故意的...盛总,不如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姜...”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霖渊打断了。
“我跟姜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还有,姜蜜是我太太,注意你的称呼。”
“找一个新的阿姨来倾海城。”说完这句话,盛霖渊就走进了病房里面。
安雅欢面色一白。
她僵硬的握紧了手指!
而一边的陶姐连忙哀求,“安秘书啊,你不能开除我啊!你别忘了是你吩咐我...”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雅欢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安雅欢咬着牙,“陶姐,乖乖闭嘴,你还有分工作可以做。”
—姜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空气里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愣了一下,看着陌生的地方,这里好像是医院?
推门声响起,有人走进来。
姜蜜看过去,没有想到是盛霖渊。
只不过她觉得此刻的盛霖渊有些奇怪,运动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烟灰色的家居服,而且并没有做发型,似乎是刚刚洗完头发,短发柔顺的贴在额前。
比起平时一丝不苟冷漠的样子,此刻的他有几分冷峻少年气。
也并没有平日的疏离。
他送她来的医院?
她记得自己发烧烧的昏过去。
这几日,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刚刚从绑匪手中逃离就会死在自己的婚房里面。
喉咙里面一阵灼热难耐的感觉,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出声,“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