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她吗?怎么会不相信?怎么舍得不相信?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委屈小模样,顾北墨哪里还忍心因为自己心里微不足道的一点醋意来责怪她。
“过来。”顾北墨伸出手,沉声道。
江向晚吸了吸鼻子,微微犹豫一下,还是走过来坐在床边,头扭向一旁,看着窗台,没有理会顾北墨冲自己伸出的手。
顾北墨悻悻一笑,胳膊扬起小小的幅度,精确的抓住江向晚小手,“生气了?”
江向晚扁扁嘴,不置可否,可是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小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
挠了挠小丫头手心,引来江向晚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耐不住顾北墨的力气大。
当然,最主要还是怕顾北墨的伤口会挣开,江向晚明面上微微一挣扎,也就随他去了。
顾北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想必是小丫头第一眼看到照片被吓到了,“是不是害怕了?”
江向晚一怔,咬着下唇不言语,她为什么要害怕?不怕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凭什么要为了莫须有的事害怕?
见她没有回应,顾北墨自顾自的说着,“早晨突然有人发给我,第一眼看到,我也是气的。”江向晚终于转眸看向顾北墨,他继续道,“后来,仔细看看,想想,便知道是圈套。”
注意到江向晚眼睛里没有十成的信任,顾北墨暗暗叹了口气,捏了捏手心里柔软的小手,“刚刚我以为你怀疑我跟踪你,所以才……”
江向晚还有什么不明白?没等顾北墨一句话说完,忍了许久的眼泪随着担忧心思和微怕情绪的放下一并涌了出来。
瘪着小嘴不语,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
顾北墨躺着,江向晚坐着,顾北墨实在不能抬起胳膊给她擦眼泪,只能心疼的看着她,“这又是怎么了?老公都道歉了,不气了啊。”
江向晚抬起胳膊,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小脸顿时花了,她不自知的拧着眉头,才放开心扉向顾北墨倾诉,“我就是害怕,害怕你会当真,害怕你会不要我,害怕你嫌弃我。”
其实向姥姥去世之前专门跟顾北墨嘱咐的事情,就有这么一件,向姥姥说她太敏感,也太没有安全感,太容易患得患失。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顾北墨自然也能感受到,向姥姥担心他会慢慢嫌弃,其实他只有心疼,心疼她在那个家的经历的一切,心疼她独自在黑暗中的苦苦摸索十几年。
哪怕曾经的肖朵怡,也没有让他这般,那么想那么想陪她走下去,为她承担所有,为她撑起一片幸福的天空,为她祛除所有的难过悲伤,陪她看遍夕阳西下,陪她慢慢变老。
沉寂许久的一颗心,自从遇到江向晚,就开始不受控制前所未有的悸动,这就是恰到好处的爱情。
不早,不晚,她来了。
“晚晚,你相信我吗?”顾北墨手臂突然抬起,江向晚明白他的意图,急忙拦住他,自己蹲下,小手包裹着他的大掌覆在自己脸颊上。
顾北墨细细摩挲,手心里的茧子轻轻擦着她娇嫩的小脸,划过之处,酥酥痒痒,微微发麻。
她抬眸,看到顾北墨眼睛里面的期待,显然还在等着刚刚问题的答案,她重重的点头。
“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这次,江向晚犹豫了,熟悉的自卑感突然袭上心头,耷拉着小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她也微微有些惊讶,说来好笑,她竟然相信他的人,却不相信他的心。
顾北墨倒没有太过于惊讶,大手移到她的下巴处,猛的用力,江向晚被迫抬头看着他。
“晚晚,不管你现在信不信,顾北墨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了。”连告白都是一如既往的强势,没有求婚那天的我爱你,却是许给她了一辈子的承诺。
江向晚呆呆愣了一阵,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滴,傻傻的模样十分怜人。
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在顾北墨面前总会不由自主的矫情起来,江向晚红着脸,说不出是因为顾北墨霸道的告白,还是因为自己的矫情。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江向晚开始踌躇不决,最后终于说出来了。
“傻丫头。”顾北墨抚着她颈边柔顺的长发,语气宠溺,双眸里流露出柔和的光芒。
江向晚对上他的眼睛,突然有了勇气,“真的顾北墨,我一直对我自己没信心,我哪里都不好,你哪里又是这么的好,即使你在我身边,我也总会有不切实际的感觉。”
顾北墨静静的听着,等她说完。
“总感觉配不上你,每次睡觉都好担心醒来这会是一场梦,你向我求婚,你说你喜欢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但是我可以改,我会……”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话,也明显的语无伦次起来。
“晚晚。”顾北墨无奈只好出口打断她,“你不需要改变,我更不需要你为我改变什么,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
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呀,偶尔耍耍小脾气,偶尔撒娇像个孩子,可遇到大事,还是乖巧听话懂事,明白世俗却又不流于世俗,这样的江向晚,才是令他欲罢不能的啊。
江向晚想笑,可是鼻尖又发酸,最后扯出一抹笑容,的确不怎么美妙,“你真的没有嫌弃过我,哪怕一点点点点?”
原以为顾北墨会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一丁点也没有。
没错,江向晚问这个问题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让老男人再浪漫一把。
没想到顾北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煞有介事的皱着眉头,最后充满深意的目光落在江向晚忐忑的小脸上。
见他郑重其事,江向晚也不自觉的挺直身子,等着他开口。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的想到一点不满意的地方。”顾北墨睇着她,故作神秘。
“什么?”江向晚装作云淡风轻,不放在心上的随意一问。
“过来。”顾北墨斜斜一笑,唇角高高扬起,说道。
江向晚只好俯下身,把耳朵送过去,顾北墨憋着笑,在她耳边低语,“以后,做到一半,别装昏了。”
刹那间,江向晚小脸爆红,身子却呆在原地,顾北墨顺势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厮磨一下。
“老流氓。”等到江向晚站直身子,握着拳头冲顾北墨挥了挥,无奈,现在顾中校是病号,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
顾北墨闷闷笑起来,甚至牵扯到伤口,有些痛感。
“我记得我说过,流氓自己家的媳妇不叫流氓。”顾北墨依旧含笑打趣她,说不出的揶揄味道让江向晚脸颊上的红云一直漫上耳根。
“我还没吃饭。”话锋一转,顾北墨略作可怜的看着江向晚。
不出所料,听完这话,江向晚蹙眉不悦,“怎么跟你交代的来着,让你好好吃饭好好吃饭,你可倒好,伤口没长好就敢不吃,顾北墨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体条件比别人好你就特别有优越感啊。”
江向晚一边叨叨,一边注意到旁边的保温桶,过去倒去一碗粥,又把床头调高一些,打算喂顾北墨。
顾北墨饶有兴趣的听着小丫头的唠叨,细细腻腻的声音,还带着写刚刚哭过的沙哑,微风过境一般拂过顾北墨心上,也是一种享受。
“早晨吃了吗?”江向晚端着碗靠近顾北墨,随口问着。
顾北墨邀功似的点点头,“吃了。”
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过去,顾北墨乖乖含住咽下,江向晚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早晨怎么吃的?”
“温柔喂的。”顾北墨怎能不懂她的心思,当下倒是想逗逗她。
“哦。”江向晚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烫。”顾北墨皱着眉头反抗,滚烫的粥直接让小丫头送到嘴里,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他得让小丫头自己明白是她自己吃醋了呀。
“烫的就是你。”江向晚这样说着,却是伸回胳膊,轻轻吹着,“温柔姐喂的是不是不烫啊?”
顾北墨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破了功,“还好吧。”
“哦。”
“江向晚,闻到没?一股酸味。”顾北墨咽下一口已经凉透的粥,眉眼弯弯,问着她。
被人拆穿,总归有些尴尬,可是又一想这人又不是别人,是她老公!也就没什么了。
“闻到了,不光闻到了,还喝到了,怎么顾中校也想尝尝?”江向晚没好气的呛道。
顾北墨笑起来,遮不住的愉悦,“不了,闻着味,牙就酸倒了。”
江向晚哼哼两声,嗔了他一眼,当下倒是觉得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吃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为情。
“傻丫头。”顾北墨低喃着,“自己吃的。”说完指了一下床前的小桌。
“哦。”江向晚表情没变化,只是动作温柔了许多。
“给我点什么奖励?”顾北墨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江向晚头脑一热,朝前探着身子,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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