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这样了……”顾北墨微微一停顿,状似不悦的叹了口气,然后又继续说道,“那……就继续吃吧。”
“啊?”不仅江庆衡懵了,就连江向晚也没有猜得出顾北墨下一句话会是如此,她以为他会带着自己走呢。
顾北墨没有理会,只是优雅的摸起筷子,不停的给江向晚夹菜,不一会儿,江向晚面前的饭碗就堆的像小山一般。
“我去趟卫生间。”
江向晚在镜子前面对着里面的自己呵呵一笑,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顾北墨那么……可爱呢。
洗完手,看着置物架上放置的护手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自己买的,伸手想拿过来用,不料却把杨柳的包包也一起拉下来,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杨柳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喜欢把包放在洗手间里,每次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拎起包就走。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不小心把几滴水溅到杨柳的皮包上,被杨柳罚站,一晚上没吃饭。
江向晚笑了笑,陈年往事了想它干嘛?看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只好蹲下身去捡。
便携装的化妆品里面竟然有一个药瓶,出于好奇,江向晚特地拿起来看了看,正巧这时候杨柳破门而入。
看清楚江向晚手里的东西,大惊失色,一把抢过去,恶声恶气的训斥道,“谁教给你乱翻别人东西的?你这是偷窥隐私,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只是一瓶避孕药而已,江向晚想不通杨柳为何如此激动,活生生像一条疯狗,于是把捡的差不多的几瓶化妆品往地上随手一扔,在杨柳面前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杨柳攥着药瓶的手,青筋暴露,关节发白。
直到两人离开,江庆衡也没能说出初衷,想起自己的精心准备都被江甜甜给破坏了,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气急败坏的拍着江甜甜卧室的门,愤怒的声音震天响,“江甜甜,你给我开门,快开门。”
杨柳已经藏好了药瓶,正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愣神,不妨听到丈夫的吼声,怕女儿挨打,连忙跑了出去。
“你干什么?”杨柳压低声音拉着江庆衡,“这能怪甜甜吗,要我看,今天那丫头来,就是给咱们不痛快的。”
江庆衡已经气喘吁吁,顺着杨柳给的台阶也就痛快的下了。
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另辟蹊径。
……
车上,顾北墨接到顾北澈的电话,说简依宁和陆自横可能出事了,让顾北墨赶紧回老宅一趟。
顾北墨开的免提,江向晚自然也听到顾北澈焦急的语气,等顾北墨调转车头后,江向晚才问道,“大叔,北澈对依宁……是不是……”
女人的心思与生俱来的细腻,仅仅是顾北澈的两句话,江向晚基本上猜测出他们之间的纠葛。
顾北墨目视前方,点点头。
江向晚一阵唏嘘,爱上兄弟的未婚妻,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能懂得吧。
近又近不得,远又舍不得,想要给她最好的幸福,最终却都变成嘴边的一句祝你幸福。
也许,她会成为他胸口的朱砂痣,经年不能遗忘,也许,会成为天上的白月光,终究影影绰绰,爱而不得。
“下车!”
直到顾北墨一声令下,江向晚才回过神,两人没有回顾家,牵手往简家走去。
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当事人极端不同的状态,陆自横痞里痞气的倚在沙发上,指尖夹着香烟,吞云吐雾,惬意自在。
而简依宁倔强的站在客厅中间,看着陆自横无所谓的态度,眼眶红红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示弱。
简凌风和唐糖无奈的垂手站在一旁,一看便知两人劝解无果,空荡的大客厅里只走几个年轻人,简家父母肯定是躲出去了。
简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散养,任何事情,简家父母都坚信孩子可以自己完成,所以在简家兄妹十岁之前,一直以为他们两个都可以自己生娃娃。
顾北墨咳嗽一声,声音里带着威严和沉重,开口道,“怎么回事?”
陆自横瞥过他,微微一笑,更显得放荡不羁,“玩女人被撞见了,你看,没完没了了。”
说着看了简依宁一眼,冷嗤出声,“宁丫头,你说你至于吗,这不是很正常吗?不信,你问问你哥哥,结了婚不还是在外面金屋藏娇嘛,你看开一点。”
简凌风脸色一变,没有想到陆自横会拿自己做“榜样”,心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唐糖,没想到唐糖面不改色,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简凌风心里闷闷的,他宁愿唐糖憎恨的看他两眼,也不想她视他为陌路。
似乎心里某处被撕扯开一个口子,慢慢腐烂,疼痛却无法触摸。
简依宁突然笑出声,“陆自横,你是不是感觉我简依宁特贱,你觉得我离开你我就会死啊?”
陆自横挑了挑浓眉,不置可否,可是在在场的几个人看来,这就是默认。
“陆自横,你他妈的什么意思?”简凌风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陆自横作贱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挥着拳头就要上前,顾北墨把他拉住。
“哥哥,相信我,我可以解决。”简依宁回头对简凌风一笑,固执的隐藏着水眸里面的凄楚,把坚强展现在别人面前。
“我知道,从订婚的时候你就不高兴,几年了,你也从未把我当成过你的未婚妻,我去你的办公室还要提前预约,约你吃顿饭你可以从夏天推到冬天。”
简依宁摒弃了不甘和气恼,整个人平静下来,轻声细语的数着一件件让她心如刀割的事情。
陆自横紧蹙眉头,露出几丝不耐,想要怎么解决就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陆自横,你不用不耐烦,我的话,很快就说完了。”
简依宁深深呼出一口气,细长的食指指向陆自横,骄傲的像一只白天鹅,“陆自横,我告诉你,我,简依宁要和你解除婚约,你记住,是简依宁不要你了。”
陆自横听完,心里终于感受到解脱的滋味,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又确认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把盐,简依宁颤抖着身躯,扬起精致的下巴,“我说到做到,我若是再纠缠你,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依宁!”简凌风惊呼,依宁的性格他比谁都明白,自小就是倔脾气,说一不二,陆自横这样怀疑她,在她看来就是在践踏她的尊严。
“陆自横,你他妈给老子滚出去。”简凌风大吼,他太让他失望了,当初两家决定联姻,他看上的就是陆自横的担当,可是现在不得不承认,道不同不相为谋,三年原来可以把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
陆自横悠悠起身,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顾北墨身上,雅痞一笑,挥着手,“晚安,明天见。”
几人把视线从陆自横背后移回来,又不约而同的看着简依宁,这个骄傲的女孩,到最后还是要一争高下,明明心如刀割,明明放不下,却还是高傲的保留住尊严。
“你们看我干什么?哥,你赶紧去把爸妈找回来,大半夜玩什么浪漫,嫂子,你也睡觉去吧,老顾,小嫂子,你们也回去吧,那么晚了,开车小心一点,回去来个电话。”简依宁絮絮叨叨,似乎把所有人都料想到了。
唐糖心疼的看着她,她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今天之所以能够交代的如此清楚,只是因为心乱了,疼了,受伤了。
“老顾,你们回去吧。”简凌风烦躁的耙了耙寸头,把顾北墨送到门口,又补充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依宁,她自己有分寸。”
顾北墨点点头,宁丫头也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彼此的脾气倒是也都清楚,只是,“先别把这事告诉北澈。”
简凌风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拍了拍顾北墨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简凌风回到客厅,依宁已经上楼,反而是唐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简凌风,他们的事,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你坐在这里干嘛?还不上去睡觉!”直觉告诉他,唐糖有话对他说,而且,是他不愿意听的,简凌风不想让唐糖开口,迫不及待的就要往楼上冲。
“你这样有意思吗?”唐糖轻轻的开口,看着简凌风僵住的背影,继续道,“我不想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所以,简凌风,离婚吧。”
简凌风猛的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他看不惯这个女人的淡漠,看不惯这个女人已经不把他当回事,看不惯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就要丢掉他们的婚姻。
“我说了,只要不是我开口,你就永远别想离婚。”
又是这一句话,简凌风啊简凌风,你给了我两万多天的屈辱,难道让我主动离开的机会都要剥夺吗?
“你不必用军婚威胁我,我可以去军区起诉,金屋藏娇怎么样?”
“你他妈给我闭嘴。”
简凌风逃跑一样的上楼,留下唐糖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里微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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