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问的风轻云淡。
但他的这一问,却问的问询室里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陈远为什么要站在吊起的石狮子下?
这个问题也需要问吗?
陈定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
“我爸那个人就这样啊,虽然我给他的,还有我二弟这几年给的钱都够他花到一百岁了。但做什么都是小心眼,一点亏都不能吃。昨天吊起石狮子的时候,虽然他没说但我觉得他是想借机看看那些工人会不会磕着或者碰到石狮子。”
“要是磕着碰着了,他就好克扣那些人的钱。只是最后没想到,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陈定的话是很符合陈远性格的。
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陈潇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更认为没道理。
他将陈定拉了起来,指了指头顶道:“假如石狮子吊起来处于这个位置,你爸当时站哪儿的?”
陈定也没多想,几乎正中的站了过去。
陈潇眉头立马一皱:“就站在底下正中的位置?”
“对,我喊过他,他说这样好观察。”
“你觉得好观察?那么大一尊狮子,谁站在底下心里不发怵?尤其是你爸那样的人?我记得他是但凡有一点危险的地方,连热闹都不会去看一眼的吧?”
陈潇对陈远的评价一直不好。
而每每喜欢仗势欺人者,大都是胆小之辈。
所以陈远所站的位置,问题很大!
没等陈定回应,陈潇立刻对着两名警察道:“两位警官,你们去通知派出所做个实验。”
“你不会是要模仿陈远被砸死的场景吧?”其中一名刑警问道。
陈潇点头:“是。”
“那不用很逼真吧?”警察苦笑了起来。
虽说越逼真越好,但陈潇倒是觉得这个实验不用那么较真。
“找个大箱子吊起来,然后我站底下看看就行。当然,你们要不嫌麻烦去搞个石狮子过来也行。”
最后的话陈潇纯属开玩笑了。
两名警察也不介意,快速的出了问询室后就立刻着手安排。
陈定见状,问道:“陈潇等等,我怎么有点不明白啊?”
陈潇看了眼:“你在这儿呆着就是,还是那句话配合警方,你没犯事就不会有人找你的事。”
丢下这句话,陈潇也离开了问询室。
很快,在派出所的配合下暂时支起了一个悬挂的纸箱子。
纸箱子虽然比不了石狮子,但覆盖的范围倒是差不多。
陈潇走到了纸箱子底下,陈定说是正中的位置。
尽管会有所出入,但陈潇找了找还是在一个位置上停了下来。
他抬头来看向了纸箱子的底部,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很快,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幕场景。
在场景出现之后,他见到了陈远,也见到了那尊能几乎压死任何一个人的石狮。
陈潇在试着走进那个时候陈远的内心。
他对陈远不算很了解,也只有一些记忆中大概的印象。
好在陈定介绍了很多。
在他亲儿子的描述里,陈远都是那种印象的话,那陈潇完全可以作为依据来想象。
胆小的陈远,却在石狮子吊起来后一直跟着观察着底部!
观察?
底部?
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底部?
石狮子的底部是一座石台,石台长方体形状。
陈潇见过,自然也清楚尺寸。
那个石台可是有着近五十公分厚!
当这个厚度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陈潇豁然睁开了双眼。
他大概知道陈远为什么要站在石台底下了。
见到陈潇走了出来,县局的两名警察也就跑来问道:“陈先生,想到什么了?”
陈潇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句:“两位当时也跟着一起出现场了吗?”
“当然。”
“既然如此,那你们觉得那尊石狮子里,还有什么地方适合藏一颗人头?”
话语一出,那两名警察顿时间恍然大悟。
只是反应过来之后,两人的脸色却是出奇的一致。
懊恼,无奈,想骂人!
是的,只要是有刑侦意识的刑警都能理解陈潇这番话的意思。
所以他们没有一惊一乍,而是立马联想到石台很适合藏匿人头!
既然都能联想到藏匿人头了,那陈远在看什么?
当然是观察石狮底部是否有被岁月侵蚀的太厉害,会不会有可能导致里面的东西暴露。
只是想到了这里,其中一人就问道:“可这也不对啊陈先生,头骨是在狮身发现的,难道记错了地方?”
“那是否还存在一种可能?”陈潇反问。
另一人立刻道:“有,他只知道里面有东西,却不知是在哪里,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陈潇竖起大拇指:“怪不得李队会让我配合两位,两位的思维也是够敏捷的。”
两人苦笑着摇头:“陈先生您可别这样,我们才是在您身上学到了东西。”
“那咱们接着聊,这两种可能哪一种最有可能?”
“结合陈远的性格,第二种更有可能。”
“根据第二种可能,那谁会跟陈远透露里面有东西的?”陈潇再问。
两名刑警皱眉思考了起来。
这个问题是需要时间来思考的。
但若是将所有范围都思考在内的话,倒是可以很快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还在想,这让陈潇不禁笑道:“两位,我可不是在考你们,而是想借助和你们讨论的时候让自己也找到答案。所以,我现在也没有答案。”
“那陈先生觉得会有哪些人?”
“摆在明面上的自然是亲人,陈远的长子陈定,二子陈耀,当时还没去世的幼子陈显祖以及妻子孔梅。”
“再往下延伸,陈远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姐妹,也有一定可能性。但这个可能得有几个前提条件,一要感情深,二要纠葛深,深到陈远愿意牺牲自家风水来保护那个人的不被暴露。”
“再就是除却血缘关系之外的,如朋友,如情人……。”说着,陈潇又补充了一句:“嗯,这么说血缘关系里还得加上一个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不过这一点很好查证,反正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点,陈远甘心情愿牺牲自我,也得护住这个秘密。”
两人立马懂了陈潇话语的真正含义,纷纷点头后道:“我们现在就和李队电联,然后安排人对这一线索展开调查。”
“辛苦了。”陈潇笑着说了声,俩人也就分头去行动了。
等着陈潇回到了问询室里,他的目光直视起了陈定。
后者一开始没当做一回事,可当陈潇一直这么盯着看的时候,陈定不由的浑身发毛。
咽了咽一口口水后,陈定实在是受不了了,说道:“你有什么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心慌。”
陈潇嗯了声:“这两天你有去查你爸的银行账户吗?里边还有多少钱?”
陈定闻言,怒了:“陈潇,你差不多行了!虽然我爸不是最疼我的,但我不至于当逆子吧?他才刚死还不到48小时呢,你觉得我会去查他的银行账户?我会在乎他存折里的那三瓜两枣吗?”
陈潇丝毫不在意:“干嘛不在乎?一毛钱就不是钱了?赶紧的,你回家拿卡或者存折,我帮你申请快捷通道,咱们一起找银行要你爸遗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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