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抱着她的人站住了脚。
简欢身体一僵,抬头,他们已经回到了车边。
她抓着娄枭的衣服,仰头看他,“你说说话好不好?”
娄枭抬手打开了驾驶座,把她放进去。
为什么是驾驶座?他要走了吗?
在娄枭要起身时,她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你不上来吗?”
黑暗中,女人的眼眸盛放着莹莹泪光,脆弱无助,仿佛离了他就会就此枯萎。
娄枭突兀的笑了,这双眼睛还真是够唬人的。
偏偏也就是这双眼睛,会对着他怒目而视。
会对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窒息。’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双眼睛里有多少厌恶。
一个用死来离开他的女人,会有多爱他?
这种爱,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握住女人抓着她的手,从他手臂上拉下。
简欢掌心的暖意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车钥匙。
她已经说不出话,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只会摇头。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娄枭用那双浓郁到没有波澜的眼睛注视着她,到底还是抬手给她擦掉了眼泪,“自己走吧。”
“……”
不,她不要自己走。
一个人的路有多难走她是知道的,她真的不想一个人。
她想叫住娄枭,想让他留下,可是张口却只剩下啜泣。
直到娄枭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她捂着心口,那里似是被挖空了一般。
明明内里已经血肉模糊,可是挖空她的力道仍然不停。
像是要挖空她所有拥有的美好幸福,塞进痛苦。
直到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绞痛。
直到她承受不住,昏迷过去。
-
翌日机场
拖动行李的滚轮声混杂着播报提示,回荡在候机大厅。
有人是归程,有人是启航。
柜台人员接过身份证,“请问有需要托运的行李吗?”
简欢摇摇头,“没有。”
拎着小小的旅行袋,简欢跟着人流一起往安检处走。
虽然知道她想的那个人不会来,可她还是忍不住回看。
身后同行的人一并站住脚步,“要等等么。”
简欢回头看了眼伍斌,摇了摇头,“不用了。”
昨晚她昏迷醒来,看到的是伍斌。
他说,娄时仪把他送给了她,所以他要跟着她。
当时的简欢万念俱灰,反问他,“她把你送给我你就来了,你就没想过争取吗。”
“我只服从小姐命令。”
“你只是给你的胆怯找借口罢了。”
“……”
想到昨晚,简欢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昨天我情绪有点激动,冒犯你了。”
伍斌摇头。
简欢知道他话少,自顾自道,“我其实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我自己。”
“是我太懦弱,始终无法做出决断。就因为什么都舍不下,最后,什么都失去了。”
遥遥看向机场大门。
还记得她初来京城,这里的一切她都无比陌生。
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这里却成为了她最难以割舍的存在。
明明是归途,她却只能尝到别离。
或许,这里从来就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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