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前几年吧,妈妈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
“唉,岁数大了也好,能早点去陪你爸爸。”
简欢急了,“妈妈你只想陪爸爸,你都不想我们吗,你怎么能丢下我。”
梁慧琴意识到这话叫简欢伤心了,满口答应,“好好好,听我家囡囡的,妈妈不去,妈妈陪囡囡,让你爸爸等着。”
安静了几秒。
简欢抠着手机边缘,“妈妈,你觉得,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忽然这么问?”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想爸爸了。”
梁慧琴叹了口气。
再开口,语调怀念,“你爸爸那个人啊,看着挺像是那么回事儿的,其实啊,最是心软。”
“就像你不学钢琴要去跳舞,他嘴上不同意,实际上他一直在帮你打听老师,还专程去拜访人家。”
“之后你演出,他嘴硬说不跟我们一起去,结果被我发现他躲在最后一排偷看,闹得跟做贼似的。”
眼泪滑过简欢的脸颊,她低声问,“还有呢?”
“还有啊,你爸爸这个人,对别的还好,对音乐,眼里那是一点沙子都容不得。他的那几个学生时常被他骂的找我诉苦,尤其是周霖,经常跟你爸爸吵架,吵完还要我去帮忙劝和……”
提到学生,梁慧琴的嗓音愈发哑,“周霖那孩子,当时所有人都说你爸爸他做了坏事,只有他,一力为你爸爸说话,甚至还去学校拉横幅。最后被学校退学,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简欢愣住,“周霖师兄?您怎么之前没跟我说过。”
“唉,当时你爸爸跟哥哥都出了事儿,你又去了宫家,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联系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回老家了。”
听到爸爸的学生都如此相信他,而她甚至还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学生。
简欢心怀愧疚,“妈妈,你…怀疑过爸爸吗?”
“……”
当日消息一爆出来,爸爸的人就消失了。
等到他们再见到爸爸,已经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么多学生,都出来控诉司亚德为师不尊,就连两个嫡亲师姐都提出受过司亚德的骚扰。
人言可畏。
她想知道,妈妈怀疑过爸爸吗?
听了她的问题,梁慧琴没有任何迟疑,语调坚定,“没有,从来都没有。”
“我相信他。”
简短的四个字,掷地有声。
简欢觉得,她不用问了。
作为爸爸的枕边人,妈妈都如此确信,她作为爸爸的女儿,怎么能怀疑爸爸。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明明哥哥也说,事实不一定真的如此,可为什么她这么快就确信了爸爸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
或许,是她听了太多爸爸的错。
在新闻上,在宫家,甚至她还为这个罪名在宫家赎罪。
她以为她很坚定,但人心都是脆弱的。
积年累月,她看似坚固的信任其实早已被风霜打击的脆弱不堪。
所以在得知爸爸的遗言后,这一切都跟着崩塌。
挂断电话,简欢从接二连三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她必须查到真相,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她都要知道爸爸临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理智慢慢回炉,简欢开始细数往日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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