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到襄樊城的城墙上,竟然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足有三千颗硕大的,滴着血的,十分狰狞的头颅!
这些头颅在城墙上迎风飘扬,晃晃悠悠的,宛如鬼魅般十分可恐!
他们注视着外面的战场,尤其是盯着复仇军营寨的方向,在风声呜咽中,似乎是在鬼哭狼嚎!
“咕咚。”
“嘶。”
这一幕让襄王和李渠都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虽然李渠是打过仗的将军,但是这样的场景,说实话,他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见。
没料到姬德斌竟然如此残忍,直接割下敌军的人头,挂在墙上!
“现在两位相信了吧?”姬德斌虽然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为了提升士气,他只能强忍着别扭的对襄王和李渠说道:“敌军在慌乱中,甚至连自己人的尸体都来不及收回,这便是敌军溃败的实打实铁证!”
“我军割下敌军的人头,就是为了告诉所有襄樊所有守军,敌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更不是强悍无敌的!”
“我军可以击败敌军的复仇军,就可以如出一辙的,击败敌军阉狗麾下的虎卫军和和百茂军以及赤水军,甚至是强悍的神策军和天雄军!”
“这便是我军的能力!”
姬德斌重重一挥手:“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人,我军士兵只要勇猛敢战,在城墙的掩护下,一定可以守住襄樊城。”
“而且我军背后,还有项燕将军带着十万陆军和十五万水军为后援!”
“为此王叔,你无需担忧。”看着面前的襄王,姬德斌大笑着说道:“总之,我军铁定必胜,这是绝对毫无悬念的!”
“好,好啊!”
脸色有些发白的襄王,显然是被这些摇摇晃晃的人头吓到了。为此深吸一口气后,他脸色凝重的看着姬德斌:“那就一切都按照贤侄你说的办,本王没有意见了!”
“本王相信以贤侄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守住襄樊城,挫败阉狗!”襄王神色复杂的看着姬德斌:“刚才是本王我误会贤侄你了,还以为我军悲催的战败了,真是惭愧。”
“希望贤侄你见谅了!”
说着,襄王对着姬德斌抱拳示意,很是尴尬。
“王叔无需多礼,你刚才有些判断失误,这是正常的。”姬德斌笑道:“毕竟最后关头,我军是用诈败的方式,反杀了敌军一波。”
“这对不懂战争的人而言,他们看不出,这很正常。”
姬德斌拱了拱手:“既然王叔没有问题,那本世子就先告退了。我军毕竟有些伤残,本世子需要去亲自抚慰一下勇士。”
“好,没问题。”襄王立刻挥手:“来人,杀猪宰羊,给今日出战的勇士送过去,让大家好好吃一顿,开开荤!”
“遵命。”
一旁的太监立刻领命。
“那本世子就替今日出战的勇士,好好谢谢王叔您了。”对着襄王拱了拱手后,姬德斌直接迈步离开。
“呼。”
看着姬德斌离开想,襄王可算是长出一口气,释放了一些心中的压力:“真是太吓人了,三千个头颅啊,我军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大胜!”
“刚才本王还以为我军大败,被敌军杀的溃不成军呢。”襄王看着李渠:“还真是本王低估了楚军的实力!”
“万胜,万胜,万胜!”
“杀!杀!杀!”
此刻,整个襄樊城都响起了楚军的欢呼声。这些楚军面对高额的抚恤金和酒肉金银赏赐,自然都十分兴奋,都一位这一仗他们打胜了。
毕竟若是打了败仗,那怎么会有赏赐?
“的确,姬德斌世子是个人才。”
扫过城墙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头,挺着城里楚军和襄兵的欢呼声,略微犹豫后,看了襄王一眼的李渠,还是没有说出实话。
作为一个将领,他已然看出了事实的真相,知道姬德斌一定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故意把惨败说成大胜。
但面对全城士兵爆发的澎湃士气,李渠知道有时候这种善良的谎言,其实也是值得的。
毕竟只有士气提升了,襄樊守军才可以抵御住阉狗的攻城。
否则襄樊城,守不住。
“本王无忧矣!”
听着一众士兵的欢呼声,襄王则是舒舒服服的,直接走回了王府,准备去享受美食美女了。
“王爷英明。”
选择替姬德斌隐瞒的李渠,是对着襄王拱了拱手,前去训营的,同样鼓舞士气,犒赏军队。
……
“呕!”
与此同时,在与襄王告辞后,回到宅邸的姬德斌直接吐了。
毕竟这是三千颗密密麻麻的,自己人的人头啊!
襄王愚蠢的不知道,但是他姬德斌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此刻这三千颗人头,似乎都在他耳边,对他各种碎碎念的抱怨,说他是混蛋,居然杀自己人。
毕竟按照大奉传统的理念,人死了就必须要入土为安,不能说被割下人头啊。
这样会无法投胎转世的!
“世子殿下,您一定要挺住!”项伯拍了拍姬德斌的肩膀:“这计策是非常管用的,现在全城都士气蓬勃,都觉得我军打了胜仗!”
“如此我军守住襄樊城的胜率,最起码提高了五个点!”项伯目光炯炯:“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本世子知道。”姬德斌苦涩一笑:“但本世子心里,还是非常难受,非常的说不过去。”
“殿下,带兵就不能有丝毫仁慈,这是没办法的事。”项伯只能重重的拍了拍姬德斌后背:“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是恒理。”
“那些优柔寡断,或者心慈手软的将军,最后死的都会很惨。”项伯目光凝重:“只有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割肉时就割肉的将军,才可以大获全胜!”
“嗯,本世子知道了。”姬德斌神色复杂的瞥了项伯一眼:“去请一些大师,在寺庙中超度这些冤魂。”
“让他们早些投胎转世。”
“也算是本世子,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姬德斌十分苦涩的说道:“要不然,本世子会心里难受,会一直做噩梦的。”
“明白。”
看着脸色苍白的姬德斌,项伯只能尴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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