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贵人远道而来,鄙人没有远迎,真是万分抱歉。”
“这样,鄙人自罚三杯,以示歉意。”
走进会客厅的冯地主,一脸笑意的向着林逸晨和红娘子鞠躬行礼,然后又看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酒。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办事的?”
冯地主呵斥的踢了伺候的门房一脚:“赶紧的,把最好的烧刀子给两位贵客端上来!”
“今日我和两位贵客,不醉不归!”
说着,冯地主亲手给林逸晨和红娘子各自倒了一杯酒:“两位贵客,请。”
“冯老爷还真是妙人啊。”
拿着一杯酒的林逸晨并未喝酒,反而是神色玩味的看着冯老爷:“冯老爷就不问问,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哈哈,贵客上门,那肯定是有要事啊!”冯地主笑道:“听贵客口音,是外地人吧?”
“关中人。”林逸晨回答。
“这就对了嘛,贵客是不知道我们北方的礼仪。”冯老爷说道:“我们北方人,只要贵客临门,那不管谈什么事,都是先喝酒。”
“只有酒喝的热闹了,才会谈事。”冯老爷拿起酒杯:“按照规矩,既然我来晚了。那两位贵客,我先干为敬!”
“冯老爷的热情,我铭记于心。”林逸晨仍旧把玩着酒杯不喝:“但冯老爷这酒,我恐怕是只能心领的喝不了了。”
“哈哈,贵客这是那里话?”
眼眸瞳孔一缩的冯老爷,还是神色凝重的回答:“贵客放心,鄙人我还不至于往这酒里下毒。”
“毒杀锦衣卫缇骑,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冯老爷故作轻松的笑道:“我冯家的基业,是三代人积攒下来的。鄙人我可不会蠢到,让这基业彻底消散。”
“所以这酒这菜,两位贵客绝对可以放心吃。”冯老爷笑道:“咱们都是明白人,那些不讲规矩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冯老爷倒也坦诚。”
林逸晨笑了:“冯家这基业会不会彻底消散,我不知道。但十里八村的不少贫苦老百姓,恐怕都要因为冯老爷你而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了。”
“贵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神色一凝的冯地主,直接从管家手中接过一个托盘,然后笑着递向林逸晨:“贵人从关中旅途奔波的赶到宣府,真是累到了。”
“这点礼品不成谢意,还请贵人务必收下。”
“就算是车马费了!”
冯地主笑着把托盘推倒林逸晨面前。
“冯老爷还真是大手笔!”
林逸晨揭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一看,倒是有些诧异。因为这冯地主竟然一口气,给他送了整整二千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毕竟这不是在长安那样的都城,这只是一个北方小县城啊!
“哈哈,一点敬意,算不得什么。”冯老爷笑道:“不知贵客打算在我们这小地方住几天?可有什么事情,是鄙人我可以帮忙的?”
“我这就让人腾出一个院子,给贵客安歇。”冯地主扫了一旁的管家一眼:“立刻准备院子和饭菜,贵客要住多久,那就住多久!”
“哈哈,冯老爷是撵我走啊。”
林逸晨闻言瞬间笑了,这冯地主虽然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却什么都说了。他这就是在问林逸晨,暗示林逸晨拿了钱后,便该走了。
如果林逸晨是奉命办什么事,需要拿人回去交差,那他也可以替林逸晨找几个替死鬼,让林逸晨可以带人头回去的交差。
这样他可以平安无事,林逸晨则是拿了钱又交了差,可谓是万事大吉,皆大欢喜。
“贵客这是哪里话?”
冯地主笑道:“我这里随时欢迎贵客,我还是那句话,贵客想住多久,那就可以住多久。”
“贵客就是想住一辈子,那都没关系!”冯地主直视林逸晨的笑了笑。
“哈哈!”
林逸晨闻言更是笑了。
这冯地主,是在先礼后兵的威胁他啊!
意思是林逸晨如果不乖乖的拿钱走人,恐怕就走不出这县城了!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玩味一笑的林逸晨,还在把玩着酒杯。虽然这冯地主好一番威逼利诱,但林逸晨是什么身份?又岂会被他吓到!
如果林逸晨是寻常衙门缇骑,或者锦衣卫百户,那或许还真会拿钱走人。毕竟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小地方,还真没必要严查。
但现在,这冯地主是注定撞到铜墙铁壁上了!
“兄弟,人要懂得见好就收。”眼见林逸晨还不给面子,冯地主冷着脸的说道:“大家都是在外面混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收下钱离开,以后有什么事你来宣府,我能保的住你。”冯地主冷笑:“谁没有犯事的时候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的确是这个理儿。”
林逸晨微微颌首:“本来我是挺想答应你的,挺想拿着钱离开的。但是,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你几个意思?”冯地主神色一凛。
“很简单,你要问问我女儿。”林逸晨伸手一指红娘子怀中的女婴:“她要是同意我拿钱离开,我就走人,怎么样?”
“你特么故意找事是吧!”
“嘭!”
扫过红娘子怀中连话都不会说的女婴,冯地主顿时大怒的一巴掌砸在桌子上:“你锦衣卫是横行无忌,但我冯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行事堂堂正正,从未违反国法国规。”
“怎么,你锦衣卫是想逼良为娼,屈打成招?”
冯地主怒吼:“那你就要问问,宣府上上下下诸多官吏,同不同意你锦衣卫如此猖獗了!”
“是吗?”
林逸晨翘着二郎腿,看着暴怒呵斥的冯地主:“那我倒是想知道,你冯地主是怎么一个未犯国法家规了。”
“两位冷静,冷静。”
这时,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突然走进了院子。
他快走几步的冲到林逸晨和冯地主身旁,强行按下了指着林逸晨鼻子呵斥的冯地主:“冯老兄,你冲动了,不要急嘛。”
“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坐下好好聊嘛。”
中年男人又看向林逸晨:“不知这位贤弟怎么称呼?在下追鹿县县令高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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