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商那边查了?”
“查过了,没有一点点问题。”
“不可能?!”张旸不相信。
不说是他,就是周俊也不相信,但就是很无奈:“我们查了当时的情况,包括几年前的那起事故,是黎家两兄弟没有按照操作规程解钢筋。”
“当时,黎家老二去找老大,两人就在塔吊现场争论了起来,然后,老大一个没注意,提前解了钢筋扣子。”
“谁说的?”
“登记的工友都是这样说,包括黎家的邻居,也是这样说的。而且,黎春成家的老二,还是站在附近的,腿被钢筋砸了,不是很严重,却是骨裂。现在说是下雨之前都会痛,比天气预报还准。”
说着,周俊还摇了摇头。
“那你之前说巧合?”张旸不满道。
“是啊,就是这么巧合。从情感上来说,我觉得这事有问题。但目前查到的卷宗里就是这么记载的。”
“我准备去黎春江家勘察的时候,再走访调查一下。”
“这个承包商得好好查查,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苏婉瑜的死大概率和这两起案件有关系。”
“嗯,我会认真调查的。”
抽完烟,两人又重新进入现场。刑事技术科的人已经在厨房和卫生间提取样本了,等回去之后化验。
“周处,找到了,出了街道右拐的第一个巷子里,没有招牌的店铺。”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小吴的声音,回复一句后,周俊和张旸,以及刑事技术科的两名警员,立即向着汇报的地址赶过去。
到了地方,站在门口往里面一看。
好家伙,这不到二十平的铺面里完全就像是一个实验室。
各种化学药剂,试管、酒精灯、蒸馏器等等,挨着摆满了。
精通毒药制作的张旸,只是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里面好几种原料,组合提纯之后,就能制作出剧毒的氰化物毒药。
只是,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么多东西呢?
毒杀也同样会被发现的,除非是那种无色无味,极短时间就会被挥发代谢掉的毒药,否则尸检一检查就能查出来。
“嗯?”
突然,张旸的眼睛一亮,蹲下去看向地板,然后又起身来到放置试验器物的台子上检查,最后来到放置化学原料的架子上。
不一会儿,他有了发现。
“老周!”
“来了。”周俊赶紧过来。
“你看看,这些架子上的原材料放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顺着张旸的指点,周俊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之后才道:“这些原材料摆放的很整齐,然后摆放的并不密集,甚至,有些稀疏了。”
“再来看看这里。”
张旸拿着手电筒,对准架子的一角照过去,在那里,有一根明显的纺织纤维。
“你再来看看这里。”
就在周俊不明所以的时候,张旸又带他来到放置实验用具的台子处,台子边缘因为老旧的缘故,有些发毛了,上面同样勾住了一块纺织纤维。
“你想说什么?”
“这里被打扫过。”张旸笑着说道。
“看出来了。”这里很干净,周俊也看出来了。但是和厨房、卫生间一样,周俊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你看看这里。”
说着,张旸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将桌子上的一个大量杯提了起来,只见放置量杯的桌面上,有一圈明显的灰尘痕迹。
周俊:“……”
“地板、架子、台面,都清理过,但除了架子和地板外,这台面清理的却比较敷衍,有人偷懒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有人替换了架子上的物品,但是对于这些易碎的玻璃器物,不敢随便动,加上偷懒的心理,露出了破绽。”
“这里绝对不止放置这些毒药原料那么简单,而且,谁家买制作毒药的原材料买这么多的?那是剧毒,提取出来一点点就能毒死人了。”
“按照这里的原材料数量,至少能够提炼两三公斤了,这么多的类氰化物剧毒,他们想杀多少人?几千?”
“啪!”
说到这个份上,周俊怎么可能不明白。
一拍巴掌,便让小吴叫人过来,把东西全部带回去,这些试管量杯之类的,全都要化验。
安排好这里后,周俊悄默默的拉着张旸出去了。
“你觉得,这里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制毒工坊?”
想了想,张旸回答道:“是“厨房”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觉得,是一个实验室的可能性更大。”
“实验室?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是卫朝伟开发新毒品种类的实验室,一旦开发成功,便交给厨房制造。他类似于,嗯,开发部的技术总监。”
“嘶……你也这么觉得?”
看着一脸惊容的周俊,张旸笑道:“你们也接到新型毒品的消息么?”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得了么?我估计啊,这里就算如同我们推测的那样,开发出来的新型毒品,也没有在锦城,乃至省内销售。甚至都没有在国内销售,而是送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查你的案子就是,禁毒那边就算是得到了消息,要转过去,也是转移这里,而不是毒杀、纵火案和抢劫杀人这三个案子。”
张旸知道周俊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牵扯到禁毒那边后,案子拿过去了他就插不上手。
而为了打击一个贩毒网络,禁毒那边往往需要数年乃至更久的时间。
这样一来,他就没法向老友交代,也破不了案子了。
听张旸这么说,周俊一想觉得有道理,便放下了心思,然后叫上几个人,和张旸一起,驾车向西郊黎春江家驶去。
一行两辆车抵达镇上的时候,黎春江家外面搭起了棚子,挂了白,哀乐阵阵传来。
走近一看,张旸和周俊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盖因为披麻戴孝一副孝子打扮的,正是黎春江的邻居,也是其没出五服的堂哥黎春成的儿子,也就是和黎春江两个儿子在同一个工地打工,并且证明黎春江家的老大违规操作,还被钢筋打到腿骨骨裂的黎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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