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条消息,陆曜直接背后发麻,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下。
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回道:“温小姐,你别这样,你别害我!”
就傅铮那个醋缸,要叫他看到,指不定又要跟他练拳击了。
上次在挪威餐厅,温凉不过说了几句喜欢他的性格,被隔壁的傅铮听到,回国之后几次约他练拳击,美其名曰陪练,其实就是挨打。
他实在推不过去,陪傅铮练了两次,傅铮是一点儿不手软,一拳比一拳硬,现在他身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呢!
再来一次拳击,他真吃不消。
温凉:“害得就是你!要不然你们只会把我当傻子!”
陆曜确定,事情被温凉知道了,他装模作样:“我听不懂你说话。”
温凉直接将录音发过去,“装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到录音的陆曜开始装死,许久都不回消息。
温凉心中冷笑连连,“说话,别装死!”
温凉:“让供应商和孟家正常调解!你若执意这么下去,那我就先把这笔钱给孟家补上。”
陆曜回了,“你这又是何必?”
温凉:“那傅铮这又是何必?”
温凉:“阴魂不散!”
陆曜:“……”
温凉按了锁屏键,关掉手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就像连绵的阴雨天,角落里生出来的霉,爬满了白色的墙面。
她真的后悔,后悔自己喜欢上傅铮,以至于走错了路,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前几天,她还在恶意揣测孟金堂故意使用不合格材料,结果到头来发现,孟金堂真是被冤枉的,是她前夫指使人针对孟家!
孟家反而是因为她受了无故之祸。
她明明是想帮孟策一把,让他更加信任她,结果傅铮自作主张,孟策惧怕他的势力,疏远了她,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更何况,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情,却成了红颜祸水,被迫担上一半的责任。
她对孟策没有感情,接近他有其他目的,可如果她真的喜欢上别人呢?
傅铮不甘心地去针对他,给他们的生活添麻烦,生活永远平静不下来,想想温凉就觉得窒息。
她没有自由可言。
温凉打开和孟策的对话页面,慢慢打字:“孟策,非常抱歉,我刚才发现,录音里的那个人我认识,他是傅铮的朋友……”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已经跟他说了,让你们正常调解,如果调解不成,这笔钱我给你们垫上,你们把债权转给我。”
孟策很快回复,“我知道了,姐姐,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跟我道歉。我早就说过,姐姐这么好的人,跟姐姐离婚,是傅铮的损失。”
孟策的理解叫温凉心里更加不舒服。
结束了跟孟策的对话之后,温凉跟傅诗凡低声说,“凡凡,姑姑出去接个电话,有事喊姑姑。”
傅诗凡乖巧地点点头。
温凉走到外面消防通道,面无表情地拨通傅铮的电话。
“嘟……嘟……”
铃声响了许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之时,电话才接通。
“喂,阿凉?”话筒里传来傅铮含糊地声音,带着点沙哑,听着像是刚刚睡醒一半。
温凉没注意他声音里的异样,冷声质问,“傅铮,你是不是让陆曜去给孟家下套子?你怎么那么卑鄙?!你明明说过以后不会再纠缠我!你什么时候说话算数过?!”
对面沉默了许久,声音低弱无力,“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他看到她的电话,满心欢喜地接起来,就听到一阵劈头盖脸的质问,心一下子冷掉了。
“难道不是吗?”温凉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质问。
“呵,”傅铮凉声低笑,声音里透着股寒凉,“孟策父亲明知材料不合格还要购买,被人举报不是正常,怎么就能算到我身上?”
现在,傅铮在温凉这里毫无信誉可言。
温凉就当他的话是放屁!
就算孟金堂故意使用不合格材料又怎样,她的目的是取得孟策信任。
至于孟金堂,等她找到他作为绑匪,并害死她父亲的证据,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温凉冷声一笑,“看来你对这事了解的很清楚啊?所以你去找人跟他们合作,再趁机举报,对吗?”
她就那么怕孟策会因此讨厌她?!
“咳咳……咳咳咳……”傅铮剧烈地咳嗽起来,许久才平复下来,自嘲一笑,“你喜欢孟策,喜欢到是非不分,但不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孟金堂被举报是他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温凉“呵”了一声,“撒谎!陆曜不是你指使的?他凭白无故地凭什么去针对孟家?”
“陆曜是陆曜,我是我,他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针对孟家?难道他上厕所都会向我汇报?”
“呵,傅铮,你现在不仅言而无信,还撒谎嘴硬,你看看你现在丑陋的模样,我真庆幸跟你离了婚!”
温凉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刺进傅铮的心口,鲜血溢满了整个胸腔,酸涩难受。
他眼眶微红,仰头看着天花板,喉咙里像含了沙子一般,满是刮痕。
他拳头紧紧握起,骨节咯吱咯吱响,用尽全身地力气克制着声线的颤抖,一字一顿,“所以,在你眼里,不管怎样,我永远都是错的?对不对?”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说过了不是我做的,你要怎样才能相信?要我死吗?!”
“……”
见傅铮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温凉也没兴趣继续跟他再吵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包里,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窗户边上,失神地望着远方。
当年,在她眼里,傅铮是如此的耀眼,容貌英俊,身材挺拔,学识渊博,为人善良,家境优渥,种种优点,让温凉不可自拔。
可等千帆过尽,她再回首望去,傅铮也不过如此。
抛开年少时的滤镜,他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占有欲和嘴硬这一方面。
心头的朱砂痣如今已经变成了蚊子血。
幸好,她及时抽身。
等她为父亲报仇之后,她就移居国外,离傅铮远些。
第二天上午,温凉陪着傅诗凡在家里做手工。
“嘭嘭嘭——”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温凉走到门边,从门锁上的电子屏幕上看了一眼,见是陆曜。
她打开门,挑眉看着陆曜,“你来干什么?”
陆曜面色深沉,紧抿着唇,“你跟傅铮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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