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子余手里正抱着一个用小毛毯裹着的一只幼犬,身上都还没毛,看起来像是刚出生没几天的模样。
“正准备敲门呢,你就回来了,”高子余对于她最近的事并不知情,还是像原来那样,对她笑着道,“你瞧,我今天给你送什么‘惊喜’来了?”
“这——”
何皎皎走过来,随意看了眼这只幼犬,“你在哪里买的?什么品种?”
“先进去,我慢慢跟你解释。”
何皎皎紧接着按指纹锁打开了房门,让高子余进门来……
“你不是资深兽医吗,能不能看出什么品种?”高子余一进来就针对怀里的幼犬跟她聊起来。
何皎皎再次认真瞧了瞧,“真的看不出来,有点像杂交的品种。”
“嗯,说对了,就是杂交的。”
高子余一边把幼犬交到她手里,一边笑着说出实情,“这可是你家‘东仔’留下的种,相当于人类所说的‘遗腹子’,两天前出生的,就像给你一个惊喜。”
“啊?”何皎皎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高子余这才告诉她,原来以前她的德牧隔三差五就跑去跟他的阿拉斯加犬‘约会’,难免会交配,后来他的阿拉斯加犬就坏了‘孕’……
只是没想到,这条小狗还没生下来时,‘东仔’就遇难了。
如今这条幼犬带着东仔的基因,生下来后,交给何皎皎来养正好合适。
“这是真的吗?”何皎皎抚摸着这只刚出生的小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也有点酸酸的感觉。
其实东仔并没有做过绝育,她平时也注意不会让它随便跟外面的母狗交配,只是跟高子余很熟了,才任由狗狗去找他的狗玩,但是没想到……
“当然是真的,”高子余坚定的说到,“我从来不会允许外面的野狗接近我家‘乐乐’,她就你家东仔这么一个玩伴,两人交配时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考虑到我们俩迟早会结婚,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两条狗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没必要阻止。”
何皎皎抚摸着这只幼犬,想着它身上带着东仔的基因,意味着东仔生命的延续,她心底确实是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但是听到高子余口中的‘结婚’二字,她心情又沉重起来。
“谢谢你,”何皎皎由衷的感谢他,“你总是知道我最想要什么,总能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恰到好处的安慰,可是我——”
“怎么了?”高子余观察到她眼底眉梢的落寞,不解的问,“你不想领养这只小狗吗?
“不是,我当然会好好把它养大,”何皎皎的目光落在幼犬身上,心头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闷了半会儿,她才困难的说出口,“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今天上午,跟曲东黎领证了。”
“……”听到这句话,高子余脑袋里轰的一响,脸色僵硬的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们……领什么证了?居住证?”
“结婚证。”她低沉的说到。
高子余的呼吸都慢了半拍,“真的?”
“嗯。”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似的。
“呵,”高子余咬咬牙,轻蔑的冷笑了声,一下子就颓败的跌坐在沙发里,低头扯着自己的头发,“你当初跟我领个结婚证拖拖拉拉,有一万个理由拖延,跟他只需要几分钟是吧……?”
何皎皎被他的反应搞得更加犯罪感十足,胸口闷闷的越发呼吸不畅,却不知该怎样解释,但又好像不需要跟他解释什么……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他低沉而痛心的问。
“……”何皎皎仍旧保持沉默。
“你一直在利用我吗?”他再问。
何皎皎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开心的,谈不上什么利用,现在跟他结婚,倒是真的为了‘利用’他的身份资源。”
他又是一声冷笑,“难道你想要的那些,我给不了你吗?还是你根本看不上我的背景,没有曲东黎高贵,给不了你体面的身份?”
“还是别说这些了,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那个孩子,他才是真正跟你有血缘关系,值得你倾其所有的亲人,我不值得……”
“说来说去就是嫌弃我有个孩子,”他冷笑变苦笑,感觉自己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心情一落千丈。
“何皎皎,你真特么狠,太狠了,”他眼神痛苦的看着她,“你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你自己的人生跟他绑定在了一起,不给我任何的机会……你太狠了,存心要让我生不如死……”
何皎皎听得很难受很沉重,喉咙发紧不知如何回应。
想到跟这个男人认识到现在发生的一些细节,她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深深地伤害了他,一直拿他当做受伤后停靠的港湾,当做垂死之际的救命稻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快乐的,但这种‘快乐’和男女之情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自言自语般的诉说着自己的矛盾,“对不起,我身上背负着很多复杂的身世恩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资格选择一段轻轻松松的婚姻,你对我的情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就这样到底为止吧。”
“有一天你会意识到,我们没有结婚,其实是你的一种幸运。”她最后说到。
“……”但高子余哪里听得进这些,他现在整个陷入一种被‘背叛’的愤怒里,听到她说的这些似是而非的废话,更觉得受到了羞辱,忍不住狠踹了下脚边的茶几发泄情绪。
“好。”
他最后还是竭尽全力克制了自己,‘挣扎着’从沙发站了起来,失魂落魄,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如果这是你最终的选择,我表示尊重,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说完,他就神思恍惚的朝门口走去,高大的身子好似站不稳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
看到这个结果,何皎皎也无力的瘫倒在了沙发里,脑袋空荡荡的,心里却隐隐作痛,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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