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的家人、亲朋都会命丧当场。
他深信,在这位南夏最位高权重的人面前,他小小的秦家就如同蝼蚁一般,只需这人一个指头就能轻松碾死。
可一旦说了,就是将阿云和她腹中的孩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谁知道眼前这恐怖的男人会对她们做什么?!
秦苍木内心如油煎火烹,万般煎熬。
“慕霆渊!”他咬着牙,剧烈的愤恨和痛苦,让他全身都开始哆嗦起来:“世人奉你为战神,而你却将对敌的刀尖对准自家国人!你对得起南夏百姓对你的崇敬吗?!”
慕霆渊眉头微挑,原本冷硬的面容突然变了变,却是露出了笑:“崇敬?本王要你们的崇敬有何用?”
他的笑里,俱是嘲讽:“本王既然能够护你们安稳度日,自然也可以……亲手绞了你们的命!”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听“扑哧”一声。
刀尖刺入肉体的悚然声响。
秦夫人惨叫起来,剧痛使她面容都变得扭曲:“苍木!啊!!”
秦苍木崩溃了:“住手!住手!”
这一向温和舒朗的清雅男儿,在这一刻彻底失了风度,缓缓跪倒在地,哽咽着泣声:“……我告诉你真相,求你放了我的父母……”
暮色暗沉,银月如弯钩,遥遥悬挂天穹。
城西小院,云窈被两堵人墙恭敬却不容反抗的请了进去。
德安领着姜婆子和谢婆子,三人低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等在院子里。
“见过侧妃娘娘。”
见到她进来,德安率先躬身行礼。
姜婆子和谢婆子跟在后面,战战兢兢的扑通跪到地上。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服侍的这位夫人只是普通豪门大户家的妾而已,谁曾想,谁曾想竟是亲王侧妃!还是那个南夏最最权贵显赫一手遮天的慕王侧妃!
天呐,借给她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想自己服侍的会是这样尊贵的人物!
一时间,又惊又恐,再加上看丢了侧妃,险些闯下大祸,恐慌早已盖过一切情绪。
云窈看到德安在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慕霆渊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
德安垂着头,脸上是一贯的谦卑恭敬的笑:“在娘娘计划的当天就知道了。”
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
云窈想到那天突然被惩治了的春燕,猜到了原由,怕是自己和秦苍木在房间商议的时候,被她偷听了去吧。
她既然一直存着勾引慕霆渊的心思,暗中对自己做这些小动作不算稀奇。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遗憾的。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着慕霆渊来找她算账。
云窈抬脚要往房间走,猛地想到假扮她回来的魏思烟。
“那位姑娘呢?!”
德安知道她说的是谁,安慰道:“娘娘放心,王爷知道她是您的朋友,并不打算难为她,奴才已经命人将她送回客栈了。”
提到那位魏姑娘,德安想起当时场景。
当看见他带人闯进小院,发现事情败露后,那姑娘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求饶,反而还想去找娘娘,意图从他们家王爷的手里抢人!
不得不说,真是勇气可嘉。
他哭笑不得的劝她:“我们家王爷和侧妃恩爱情深,你小姑娘家家的掺和什么呢,走吧走吧,咱家亲自送你回家,成不成?”
哪想那姑娘面上看着怪漂亮,竟十分粗鲁的朝地上恶狠狠的呸了一口:“屁的情深!慕霆渊除了会逼阿云做他的妾之外还会做什么?!这也叫情深?!这种深情就留着给姓慕的自己当饭吃去吧!我们阿云不稀罕!他也配不上阿云!”
德安听得简直是冷汗唰唰的往下淌啊!
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也不敢再让她说,招手让人赶紧把她弄晕扛走。
庆幸王爷不在这里,没听到这些话,不然这小姑娘还想活着?说笑呢吧!
听到魏思烟没事,云窈放了心,自己一个人回到卧室。
时间如流水一点点流逝,她坐在床边,尽管已经认命,可害怕也是真的。
她的眼前不停浮现着慕霆渊之前发狂的模样,忍不住抓紧身下床单,越来越浓重的恐惧袭上她的心头。
不知为何,云窈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在暗中悄悄脱离了她的掌控。
远处,雷声忽起,隆隆轰鸣。
这雷声古怪的很,好像还会移动似的,竟在她的耳中越来越近。
云窈情绪紧绷着,她仔细去听,当雷声越发清晰起来,她恍然反应过来。
不、不对!
这根本不是什么雷声!
这是马蹄踢踏的声音!因为马速太快,兵马过多,离远些就像雷鸣一样震动!
是慕霆渊!
一定是他回来了!
恐惧感在一瞬间拉到顶峰,云窈将身子缩到床头,紧紧贴着床柱,以此获得一丁点可怜的安全感。
她能听到院门洞开,甲胄金属的摩擦声整齐划一的出现在小院里,门窗外面,由远至近,一排排像长龙一样的橙黄色火把,朦朦胧胧的倒映在门窗上,星光点点,可此刻在云窈的眼中,却如鬼火一样可怖。
“阿窈!”
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门扇上,他边喊着边咣咣拍门:“阿窈!你开门!”
云窈更紧的贴紧床柱,不敢出声。
门外,慕霆渊凶红着眼,一路驾马奔过来,他心跳快的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擂的他胸口都开始发疼。
“阿窈?!开门!”
因为情绪过于猛烈,且无法发泄,他手臂上青筋直蹦,脑子都一阵阵的嗡鸣。
他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阿窈肚子里怀的是双胎,知道阿窈想要逃离他身边,不惜嫁给别人的真正原因!
天呐!
他的小丫鬟肚子里居然怀着他两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