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位好表姐,如今天天都在侯府哭闹不休,听说正是拜她所赐。
能从一个陪嫁丫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慕王的独宠,太后的另眼相看,不得不说,这位是个手段厉害的。
难怪在还没正式成为慕王的庶妃之前,就能将她表姐压的死死的。
云窈抱着雪融,规规矩矩的朝床榻上的人福了福身:“太后。”
太后笑着冲她招手:“快过来,离哀家近些。”
众妃便眼睁睁看着她走上来,排到了她们所有人的最前面。
这还不够,梁嬷嬷亲自扶着她走到太后的床榻前。
皇后就坐在床边,云窈哪敢往床上坐,便在脚踏处坐下了。
倒也不嫌弃,没看其他人都只能站着说话么,她好歹还有个地方坐,而且紧挨着太后和皇后这两座大佛。
一众亲王郡王的正妃侧妃,自诩身份高贵,见反而一个通房上位的低贱之人竟能得太后青眼,脸色皆有些不自然。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徐皇后注意到众妃的脸色,笑的波澜不惊:“瞧雪融跟云庶妃玩的多开心。”
雪融在云窈怀里还算安分,就是好奇心太强,总想拿爪子去摸她肚子。
云窈头皮发麻,紧张的厉害,不得不按住它的爪子,转移它的注意力。
雪融就抽爪子,再反过来按在她手背上。
如此反复许多回。
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她跟太后的珍宝玩得不亦乐乎么。
太后被雪融可爱到了,又看向抱它的人,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一顿。
伸手在云窈发髻上摸了摸,太后态度亲昵:“好孩子,在慕王府过的可舒心?”
她在自己家里,又怎会过的不舒心呢?
云窈没明白太后的意思,猜她是在跟自己寒暄,便乖顺道:“劳太后娘娘记挂,妾身过的很好。”
太后微微笑着,帮她扶了一把倾斜的发钗,慈祥道:“那就好,若有人给你委屈受,你也别害怕,直接到仁寿宫来告诉哀家,哀家定帮你做主。”
此话一出,众妃包括徐皇后,皆目光闪烁。
尤其是先前在西华门处议论过云窈的几位妃子,脸色瞬间变得讪讪不安起来。
云窈微怔,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她低着头真诚的道了谢。
说了会话,太后乏了需要休息,徐皇后便领着众妃告退离开。
寝殿安静下来,太后神色转淡,转头问梁嬷嬷:“怀淑可有来过?”
梁嬷嬷小心的摇摇头。
太后冷哼一声:“她这是不敢来见哀家。”
梁嬷嬷动动唇,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太后靠在床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哀家老了,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了。”
梁嬷嬷知道主子有多为难,当今圣上疑心重,梁家传承几百年,乃是南夏众多世家大族的第一位,人脉势力根深千里。
他既要借梁家之力,又不能容忍梁家的势力继续发展下去,所以处处打压。
可谁甘愿被动挨打呢?梁家想要自救,太后便看中了权势威重,又手握数十万大军的慕王。
同样是被圣上忌惮,没有比他更适合结盟的对象了。
太后多次朝他释放善意,慕王从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的也有意交好。
可眼下,这些都要被怀淑公主给毁了。
梁嬷嬷怨归怨,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想法子开解:“下旨的是圣上,跟您又没关系,慕王知道后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您的头上去。”
太后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想不到她竟能哄了圣上开口,哀家就是想拦这下也拦不住了,云窈那孩子是个好的,若以后她受了怀淑的气,哀家再赐恩与她,只希望不要与慕王交恶便罢了。”
梁嬷嬷想着怀淑公主那性子,未来云庶妃可能不止是受气那么简单。
徐皇后将众亲王郡王的正妃侧妃,分别安置在离仁寿宫不远的思安殿和敬幽宫。
其中敬幽宫是空置的宫殿,思安殿里住了圣上的两个嫔妃。
毕竟人多,安置到其他宫里也不方便。
只能尽可能的找些空房间多的宫殿给她们用。
云窈正好被分在思安殿里,宫人将她带到住的地方后,便行礼退下了。
主仆几人打量了一下屋子,随后各自干起活来。
容安手脚麻利的将云窈贴身的东西一一放好。
紫苏又跑去重新铺了一遍床榻。
铺好之后,还从一个大包袱里掏出一张羊绒毛毯,仔细的铺在铺垫的最上面。
云窈在一旁看的直想笑,紫苏居然连她用惯了的铺盖都带来了:“你怎么还带了这些,宫里又不缺。”
紫苏背对着她,回道:“宫里是不缺,但哪有咱们自己的好啊。”
她拎起换下来的被子,嫌弃的皱皱眉。
瞧这布料粗糙的,万一把他们家娘娘的皮肤磨坏了怎么办?
云窈无奈的摇摇头:“总归只是住两个晚上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娘娘!”小福子从外面快步回来,他一向心思活泛,在她们整理屋子的时候,他已经把这座思安殿里里外外摸清楚了。
“奴才打听清楚了,思安殿里住着王贵人和陈常在,位份都不高。”
紫苏听着,一脸轻松:“既然位份没有咱们娘娘的高,那娘娘就不用去见礼了。”
小福子点头:“是呢,娘娘安心住着就是。”
云窈想了想,便歇了要去见面的心思,只吩咐容安从她首饰匣子里拿上几样簪子坠子什么的包好送去。
“毕竟打扰了人家,这点礼数是要有的。”
容安应声,和小海两人将包好的礼物分别送出去了。
没过多会,两人一齐回来,手里俱都拿着东西。
小海将陈常在的回礼捧到云窈面前,笑着回话:“陈常在说娘娘您太客气了,这是她自己绣的香囊,让您别嫌弃。”
云窈拿过那枚绣着菊花的香囊,微笑夸赞:“常在这绣工真是精巧。”
紫苏眼尖,看到容安手里的东西没变,奇怪道:“怎么了这是?”
容安不安的看了眼云窈,低声道:“王贵人那边的宫女说,贵人不在屋里,不敢擅自做主,就让奴婢给拿回来了……”
这理由实在蹩脚,天都快黑了,人怎么可能不在屋里。
紫苏几人闻言都是一静。
这是故意驳他们娘娘的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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