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将军大院走,俱都沉默着。
云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不敢问。
万一被他逮住反过来问她怎么办。
她又不会撒谎,星宝的事也不能说。
于是她抿紧唇,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慕霆渊回过头,看见她正垂着脑袋当乌龟,无声的勾了勾唇。
直到进了屋子,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等看见床,云窈才回过神,这时候两人共处一室,让她有些慌张。
一慌,人就没了脑子。
“我、我去给您洗脚水?”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干过这种下人的活计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一直同床共枕,跟夫妻也没两样,别说给慕霆渊倒洗脚水了。
慕霆渊就差没反过来伺候她了。
坐在床边,慕霆渊似笑非笑。
云窈被他看的心跳加快,只想麻溜的逃:“我先去睡了。”
对着她仓皇的后背,他慢悠悠开口:“只有一张床,你要往哪睡?”
“外面、外面有一张矮榻,我可以在那睡。”
慕霆渊当做没听见:“过来。”
云窈站着不动,手指偷偷在前面互相抠着。
“过来不过来?”慕霆渊沉了声音。
脖子上的汗毛炸起,云窈没出息的一步步往后退。
可是身子还是背对着的,典型的心不甘情不愿。
慕霆渊眼中笑意渐浓。
不耐烦她磨磨蹭蹭,直接上前伸手捞过她的腰。
一搂一按,就将人按坐在自己腿上。
“你心虚什么?”
云窈下意识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下子贴上他的胸膛,闻言,嘴硬:“谁心虚了?”
慕霆渊呵笑,他低下头,想去啄她的唇,看看那嘴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却先对上一张坚硬的面具,蹙了蹙眉,一把将它掀了抛在地上:“以后别戴了,总是碍事。”
云窈的目光顺着抛物线落到地上的面具,有些心疼:“你别给我摔坏了,不戴这个难道我要戴面纱吗?”
一个大男人戴个面纱像什么样子?
慕霆渊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搂着她轻笑:“他们都叫你小白脸,你不妨露出来……给他们看看到底有多白?”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居然是嘲笑她。
云窈气的,仰着头吭哧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这是她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了。
刚松开,就被对方精准的叼住了唇。
他叼的太急太狠,云窈呜咽一声,差点喘不上来气。
脸颊被他捧着,他的唇一下一下的啄着她,随即又变成轻缓的磨。
无端的,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唇慢慢下移,亲过她的嘴角,亲过脸颊,再到脖子,然后停在那里,留下一个又一个重叠的吻。
呼吸渐浓渐重。
对她的欲.望越浓,他就越是折磨,慕霆渊几乎是恶狠狠的将人按在胸膛上,弓着背,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她香软的脖颈。
缓了好一会,才压下那股偾张。
慕霆渊轻笑,回到方才的话题,只是声音里已没了刚刚的平静。
“你大概是不知道,你有个坏习惯,越心虚就越想跑,实在跑不掉,就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人。”
云窈微喘着,杏眼圆瞪:“我哪有?”
慕霆渊还是笑:“嗯,还嘴硬。”
云窈磨了磨牙。
两人脸对着脸,距离极近,呼吸时彼此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慕霆渊把玩着她肉肉的耳垂:“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弄的她痒痒,没一会就感觉耳朵烫了起来,她目光闪烁,支吾着:“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就能那么笃定是我。”
慕霆渊哼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就是藏的再好,我也能给你……一层、一层、扒开。”
若攻破乌山寨那件事他只是有些怀疑,那么,承恩伯的事就是真真正正的确定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种种巧合联想起来,不难发现其中有端疑。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偏偏被他这语气弄得暧昧的不行。
云窈红着脸,狠狠的剜他一眼。
翌日,慕霆渊一大早就跑去练兵了。
云窈无聊,便在院子里浇菜。
瞧着花坛里长势喜人的蔬菜,甚至还有几根冒出根部的大红萝卜。
其中有一根大红萝卜,长得还挺像他。
咳咳,也不知道怎的,她竟想到那上面去了。
云窈一边浇水,一边脸红。
突然眼角余光感觉门口有道人影,她扭头去看,却见竟是马副将。
其实马忠已经在门口徘徊半个时辰了,见‘他’出来浇菜,才终于鼓起勇气走进来。
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云窈有些疑惑:“有事吗?”
‘他’目光清明,并未怨怼怨恨,只是平常。
看出‘他’根本没有怪自己昨天的咄咄逼人,还对‘他’出言相辱的事,这让马忠更加惭愧。
“我、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明白了他的来意,云窈哦了一声,没说话。
说不生气怎么可能,谁被那样骂能高兴,不过是她能理解他爱护慕霆渊的那份忠心就是了。
马忠满脸惭愧:“我昨日言行无状,冒犯了您,对不起。”
云窈放下水桶,拿搁在一边木架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淡淡道:“你也是为了慕霆渊,算了。”
‘他’直呼将军大名,可见两人关系到了何种程度。
马忠动动唇,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
顿了顿,才说:“不管怎样,这件事都是老马对不住您,以后您若有需要,就随时吩咐我,就当我欠您一个人情。”
云窈被他这郑重的语气逗笑了,这人虽然莽直,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
刚想对他说不用了,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慕霆渊高大的身影从远处大步走来。
马忠立马单膝行礼:“见过将军。”
慕霆渊扫了眼他,又看看云窈,再回到低着头的马忠身上,眉头皱起,口气不善道:“很闲是吗?大梁山负重三趟,去!”
这点训练不算什么,就是人受些累而已。
马忠不敢说话,只抱了个拳,就乖乖的去了。
等人走远,云窈带了点笑,说:“他们怎么一到你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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