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只白色大鸟收翅停在映雪阁的窗前,短促的叫了一声。
慕霆渊睁开眼,转头看了眼还睡着的云窈,悄悄起身下床。
凶猛无比的万鹰之神,在他手中却十分温驯。
慕霆渊将绑在它腿上的东西取下,指腹在它小小的脑袋上揉了揉。
海东青依赖的蹭着他,嘴里尖锐的鸣叫变成啾啾声。
“别叫。”慕霆渊手指在它脑袋上点了点,扭头去看床上的人。
海东青似能听懂他的意思,小脑袋也转向那边,果真没再出声。
慕霆渊手指在窗台边敲了三下,一声重两声轻。
窗外屋顶上无声的翻下来一个黑影,单膝跪地。
慕霆渊又揉了揉海东青的小脑袋:“带它下去喂食。”
黑影点头应声,抬起手臂让海东青跳上去,人影一闪,消失在黑夜。
对着月光,慕霆渊展开手里的纸条。
上面只有八个字——‘俪嫔跪请,圣上已知’。
看得出来对方很谨慎,并没有直接明说。
但慕霆渊还是懂了。
他将纸条在手心里搓成碎片,扔进桌案上的渣斗。
最后看了眼熟睡中的云窈,悄声离开。
云窈醒来的时候旁边床榻早已冷了,也不知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自从慕霆渊回来,他就十分自然的占了她另一半床,推都推不走,她若是抗拒的厉害点,他就把她压在床上亲。
还会掀开她的衣服吃她、吃她那里……
直把她弄得浑身发软,没力气再推他才作罢。
想到那一幕,云窈红了脸,隐隐觉得被他吃的地方还在发烫。
不敢再想下去,她起身穿衣服。
正堂里,慕霆渊在处理军务,耳边听到脚步声轻轻靠近,他勾了勾唇:“醒了?”
对面人的脚步滞了滞。
忽觉不对,他抬起头,却见来人是一身红衣的红袖。
端着木盘清凌凌的站在那,发髻梳的细致,脸上妆容也能看出是费过心思的。
她睁着漂亮的蓝色眼睛:“将军,您早上起来还未进过东西。”
慕霆渊看她一眼,低下头嗯了一声:“放下吧。”
红袖将木盘放在桌案上,然后盛了一碗桂圆粥,递给他:“将军,趁热用了吧?”
慕霆渊没拒绝,接过喝了。
红袖脸上带着笑,夹起切成小块的馅饼,然后用盘子托着,凑向他嘴边。
柔声提醒:“将军,小心烫。”
慕霆渊没看她,眼睛仍旧在看军务,由她喂着吃了几口。
红袖脸上笑意越发温柔,连声音都带上一丝媚意:“将军,再来一块?”
她的声音,甚至是她整个人,都是被好好调.教过的。
什么时候该媚,什么时候该勾人,什么时候又该无辜柔弱,她一直都拿捏的很好。
慕霆渊转头又看了她一眼。
红袖立马露出自己最魅惑动人的姿态。
慕霆渊眸子微凝,伸手取了木盘里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不必了,下去吧。”
红袖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一次。
过去半晌,没听见有动静,慕霆渊疑惑:“还有事?”
他的气场太强,每次接近都让她忍不住心口狂跳,平静不下来。
红袖掐了掐汗湿的手掌心,清丽的脸带着红晕,小声说:“我只是想问问您,这次回来会住多久……”
慕霆渊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眉眼微动,盯着她的神色忽明忽暗。
正堂外,云窈刚要进门,却被门边的守卫拦住:“将军现在不方便,请云公子等一等。”
云窈有些讶异,慢半拍才点点头,站到一边等着。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被拦在他的门外。
慕霆渊应该正在和副将他们商议事情,她这时候来的确不合适,想了想,她抬脚准备离开。
刚转身,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轻越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看见的是红袖扶着门框正从房里走出。
红袖也看见了她,愣了一下,随后红着脸朝她笑了笑。
她深蓝色的眼里水光闪闪,眼角眉梢都带着情潮后的晕红。
这副模样,分明是以往她每次和慕霆渊圆房过后的样子。
云窈心下一冷,原来不方便是这个意思。
红袖走上前对她行了个礼,身子微晃。
云窈下意识的托她一把:“没事吧?”
红袖脸颊更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我没事,只是、只是腿有些软了。”
云窈眼眸微暗,收回手。
“云公子可是来找将军的?将军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云窈看了看房门,突然就不想进去了:“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忙,一会再来找他吧。”
说完,也没等对方再说话,转身匆匆走了。
红袖看着她背影远去,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捏成拳。
回到映雪阁,因为跑的急,云窈胸膛上下起伏着喘气。
心里钝钝的难受,可她不愿去想这是为了什么,允自红着眼在房间里站了一会。
她走到桌案前练字。
练字可以平心静气,云窈写了一张又一张,可是字却写的越来越歪,越来越丑。
云窈放弃了,搁下笔长长的呼了口气。
明知道他身份尊贵,明知道他身边不可能会只有一个人。
不是说好不在乎的吗?不是说好以后离开王府,天南地北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既然决定不做他的妾,他幸谁不幸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又因为他临幸别的女人而难过?
云窈,你在矫情什么?
慕霆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桌案前发呆。
“听说你去找我了?”
虽然她之后又离开,但守卫还是尽忠职守的将她来过的事报了上去。
这时候看到他,云窈有些紧张,声音紧绷着应了一声。
慕霆渊走到她身边,看到她练字的纸,笑了:“还是没什么长进。”
云窈手忙脚乱的将东西收拾起来不给他看。
腰间一紧,那只铁铸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将她搂过去:“先前怎么又走了?”
云窈僵在他怀里,没动。
没等到她回话,慕霆渊也不生气,小丫鬟嘴巴跟她的人一样倔。
他早习惯了。
嫌她脸上的面具碍事,慕霆渊抬手掀了:“在房里可以不用戴着,没人会看见。”
他大掌捧起她的脸,指尖爱怜的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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