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调查的新方向
白揽月讶异：“你竟然随身携带着？”
祝晏辞：“今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带了回来。”
托白揽月的福，调查有了新方向。
白揽月走马观花地将卷宗看完。
“王爷名下应该有不少生意。”她问，“不知有没有跟林家起冲突的生意？”
祝晏辞：“与生意相关的事，都由严管家来管理。”
“立夏，请严管家来一趟。”
严管家很快就来了。
“严叔。”祝晏辞对严管家很尊重，“咱们家的生意可有跟林家起冲突的？”
严管家摸不透祝晏辞的态度。
他看了看白揽月，没有开口。
祝晏辞道：“不要有任何隐瞒，直接说。”
严管家这才道：“回王爷，林家的生意分布非常广泛，除了盐铁之类的官家生意，其他生意均有涉猎。”
“其中不少于咱们起冲突的生意，林家做生意非常霸道且资产雄厚，尤其喜欢用低价恶性竞争，将同行挤兑走。”
严管家说起来这些就生气。
他语气里也带着些愤怒：“林家的惯用手段就是，用远远低于成本价的价格赔本吸引顾客，利用顾客贪便宜的心理，吸引住几乎所有顾客。”
“同行没有那么强的财力，自然也不能跟林家一样亏本吸引顾客，亏不起，慢慢的，同行要不关门要不转行。”
“等同行关门后，林家再提高价格，比如以前亏本卖一两银子一件，涨价后十两银子一件，因同行倒闭，没有竞争对手，就算顾客减少一些，林家也是大赚的。”
白揽月问：“如果有人摸透了林家的规律，特意等到林家涨价后再开张呢？”
说到这里，严管家更生气了。
严管家年纪大概五十来岁，留着小山羊胡。
生起气来，他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当然有，生意人都精明。”
“有不少生意人看到林家这做法，知道林家不会一直亏本赚吆喝，他们干脆关门等着，一些钱财比较多的人还能等得下去，有一些根本等不下去，毕竟租赁房屋，雇佣伙计之类的都需要不少钱，纯亏没几个人能熬得住。”
“那些能熬下去的，好不容易等到林家涨价，重新开张，总有一些奇怪的人来找茬，比如，开饭店的就出现毒死人事件，开胭脂水粉店的就烂脸，甚至烂脸的姑娘当众在店门口吊死，开书店的书店里莫名其妙出现禁、书，店主屡屡吃官司。”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林家不好惹，就算摸透了林家做生意的规律也不敢明面上抢生意，慢慢的，就成林家独大了。”
白揽月听得火大。
“王爷名下的生意，也被林家抢过？”
严管家道：“当然，经常被抢。”
“因我们的生意有殿下做背书，林家也比较忌惮，林家不敢用下作手段对付我们，但明争暗抢少不了的。”
白揽月大概懂了。
“谢谢严管家。”她道。
严管家退下后。
白揽月对祝晏辞说：“卷宗上写着，被灭门的陶家十三口生前也是做生意的。”
祝晏辞道：“嗯，在当地，陶家也算是富户。”
“陶家祖上以琉璃瓦起家，他们家的琉璃瓦非常漂亮，远近闻名。”
陶家做的琉璃瓦他也看过，的确很漂亮。
但，也仅仅是漂亮而已，距离皇家那些琉璃瓦差太远了。
他不认为林家会为了这种琉璃瓦冒险杀掉陶家十三口人。
白揽月手指捏着茶杯。
的确，再好的手艺也比不上皇宫的能工巧匠。
林家不会为了那点制琉璃瓦的手艺而冒险灭陶家满门。
但。
“如果，我是说如果，陶家在烧琉璃瓦的过程中发现了水琉璃呢？”白揽月说道。
祝晏辞眉头微蹙。
水琉璃，又称为玻璃。
玻璃为透明的水玉，透光性极好。
玻璃的价格非常高昂，一个小小的杯子就能卖到上万两银子。
白揽月：“我们都知道玻璃的价格有多高。”
“大炎王朝仅有的几件玻璃制品还是从别国进贡来的，说是千金难求也不过为。”
“若是陶家无意间发现了玻璃的制作方法，这件事被林家知道了，林家抢走了陶家的秘方，为绝后患，杀人灭口，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
有些事，白揽月没明说。
其实，她以灵魂状态在祝长筠身边飘着时，见过林家家主拿了一些玻璃制品给祝长筠。
林家家主没有明确说是谁制作出来的，只说等拿到制作玻璃的秘方，价格高昂的玻璃就能大批量制作出来，到时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什么的。
白揽月看了陶家的卷宗之后，她立马想到了林家献给祝长筠的玻璃。
结合林家做生意的风格，她几乎可以断定，林家是杀人夺秘方。
祝晏辞凤眼眯起：“有道理，不过需要证据。”
白揽月笑道：“当然，查案是神狱司的事，我就说说我自己的想法。”
“林家如此嚣张，连刑部四品官员的儿子都敢杀，这种毒瘤早一天清除，早一天为民除害。”
祝晏辞：“你可知道林家的背后之人是谁？”
白揽月微愣。
过了一会儿。
她声调幽幽：“林家祖上是靠功勋跻身八大世家的，后来林家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先帝那会儿，林家获罪，差点被夺爵位。”
“当时的林家家主主动请罪，请出了林家祖上的丹书铁券，又自缢身亡以死谢罪，林家才堪堪保住爵位。”
“那一次林家元气大伤，行事也低调了许多。后来，新帝上位，林家才逐渐高调起来。”
“所以，显而易见，林家的背后靠山是皇帝。”
白揽月半真半假地说：“林家子孙在朝堂上没什么建树，这些年倒是对做生意挺热衷，说不定，林家的生意是给皇帝做的。”
这话一出。
祝晏辞脸色微变。
神狱司调查了许久才锁定林家是皇帝私库。
也仅仅是锁定而已。
白揽月这番话，却是明晃晃告诉他，皇帝的私库就是林家家产。
“何以见得？”祝晏辞意味深长。
白揽月：“我胡乱猜的。”
祝晏辞明显不信。
白揽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随口一说，你就随口一听，反正我也没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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