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门弟子说的地方在琉璃城的外围,城中分为中心以及郊外。
郊外的地方时镜刚来的时候,还被烟雾覆盖着,没去过。
但自从般若梦境中出来后,烟雾便消散了。
只是据那个弟子所说,那里十分诡异,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正如他们一行人,修为也算高超,但从那里来城中心准备寻找客栈落脚时,都差点栽。
要不是关键时刻,时瑶的岁寒救了他们,他们真的都要没命。
那弟子当时说得十分邪乎,神色隐约藏着惧意,不似作伪。
彼时时镜没怎么多想,等人走后才开始沉思,“他们去的地方是郊外的一个镜湖,琉璃城还有这地方?”
“有。”说话的是崔容,他似乎对这些比较了解,见时镜他们都不知道就帮他们讲解起来。
“琉璃城在外的传言一直不怎么好,除了因为从来没人能活着走出去这一点,更是因为里面的种种险境。”
“听说这镜湖就是一个,不过典籍里记载不多,毕竟没人见过,知道的都死了。”
崔容停顿了一下后,又说:“就连典籍中记载的那些,都是当初一些门派的弟子死后了无音讯,他们师门不甘心,用了推衍术,才勉强看见的一些生前所见。”
“那这个镜湖怎么邪乎了?”时镜好奇地问。
“典籍中记载,每到夜里镜湖就会泛起月光似的涟漪,然后一个个人就会从下面爬出来。”
崔容皱着眉心说:“据说这些人会模仿看到的一切,修为包括容貌,还有情感记忆。”
“他们会拼尽全力杀死模仿的那个人,然后替换掉他,就连被替换掉的那个人的亲朋,都看不出二者之间的差别。”
“这么一说,确实挺邪乎的。”时镜反倒更感兴趣了。
进入琉璃城来数日,多数他们都被困在那梦境之中,不曾探查这所谓的琉璃城。
现在冒出个镜湖,还有这么多邪门的传言在外,时镜怎能不心动。
说不定顾九寒说的大机缘就在那呢。
“那我们就去那找人。”时镜拍桌决定。
“啊?”这是惊讶的崔容。
“你们……真要去?”
“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可别想不开啊,镜湖那种地方,若是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时镜忽然用很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直看得崔容头皮发麻。
他后背凉凉的,心里猛地有种不祥预感。
“你不会还想带上我吧?”
月黑风高,每到夜晚,琉璃城外的长街上都空无一人。
是因为仙门弟子对于这座城都多有谨慎心理,不愿去探寻城外,也是因琉璃城在外扑朔迷离的传说导致。
崔容环顾四周,见四下都无人,放眼望去整条空荡荡的街道竟然就只有他们三人,心里不免发起了怵。
突然时镜的剑嗡鸣起来,声音不大,却吓了崔容一跳。
看着他连自己本命法宝都掏出来了,时镜满脸疑惑,“有这么害怕吗?”
崔容:“这种情况,会怕的才是正常人吧!”
时镜等人走后,一道身影像微风一样落在角落的阴影处。
时瑶抬头望着月,月已逼近满圆,月光的阴力在常人不易察觉的情况下,逐步增长,想来距离圆月之时,没几日了。
而到那日,也就是兽潮攻城之时。
“你确定把标记打在时镜身上?”时瑶对着空无一人的空地发问。
若是有旁人在,一定会对她的举动感到奇怪。
但其实她是在对自己剑中,封着的恶灵说话。
恶灵桀桀怪笑,“放心吧!”
“印记一早我就打在她身上了,就算她再敏锐,也不会察觉到的,等她进入镜湖,世上就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时瑶闻言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那日跟时镜接触时,她就让恶灵悄悄往后者身上打了一道印记。
因为只是一道印记,没有别的作用,存在感微乎其微,所以相当难以发觉。
而恰好不久前,她发现一名飞仙门弟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就疑心用了个办法,强行搜了他魂。
果然被她探出来了,那名弟子的记忆被时镜清洗了。
只不过时镜肯定想不到,她的这个恶灵是仙古就有的老怪物,通天彻地无所不能,也知道怎么才能让被抹去的记忆还回来。
所以她在时镜几人走后,悄悄跟了出来。
按照恶灵所说激发了印记,看着手腕上忽隐忽现的纹路,时瑶嘴角笑意越发浓郁。
月光洒在她洁白如玉的面庞上。
明明长着菩萨般圣洁的面孔,笑得却如幽冥之中游荡的厉鬼。
“时镜,怪只怪你要跟我争。”她喃喃道,眼神狠厉。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争。”
话语飘散在风里,时瑶转身离开。
不久后,一个人带着复杂的表情,身影缓缓显露。
他先是看了眼时瑶离去的方向,后咬了咬牙,迈向了镜湖的方向。
—
镜湖就在郊外的竹林中心。
时镜三人走了一会儿,在天边月被云完全遮蔽前,终于找到了。
凉薄的月色从头顶落下,疏影清浅。
湖面轻轻荡漾着涟漪,跟寻常的湖水似乎并无不同,只是格外皎洁。
星辉点点落入水面,宛如跟这片湖水融为了一体,银芒璀璨。
“这就是镜湖?”时镜看着这片湖水。
崔容正想说话,忽然身侧迸发出剧烈的剑意,狂风呼啸着犁过湖面,瞬间扰乱了一湖宁静。
“时道友,你这是做什么?”崔容诧异道。
他不明白,时镜为什么会忽然暴起,明明他看这里什么也没有啊,说不定外面那些对镜湖的传言,只是夸大其词呢?
“别说话,有东西出来了。”时镜却紧紧盯着湖面,表情凝重。
她抬手又是接连几剑气挥出。
锐利的剑芒不仅将平静的镜湖扰得一团糟,也把周围长得整整齐齐的竹林,差不多削了大半。
四处都是倒塌的竹子,这些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紫竹粗壮无比,看它们这样被看得七零八碎,饶是崔容都感到了一阵心痛。
即使这竹子对他并无用处。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时镜说的东西,他忍不住阻止了时镜,“可以了吧,再砍下去这真的要被夷为平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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