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您一把年纪了,身子骨比我还硬朗,摔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妖凰飒沓流星大步走来,衣角火苗缓缓熄灭,一步一火莲。
自他出现,殿内一下热了不少。
时镜忍不住扇扇风。
“热?”商旻白侧目,白光一闪,手中多了把不知哪来的蒲扇,“扇扇风。”
蒲扇轻摇,灼热被驱散,带来了几分难得的清爽。
“师兄,你芥子袋什么都有啊。”时镜好奇地看他腰。
窄腰下,小小一个褐黑色芥子袋,款式简洁,倒是符合她三师兄一贯以来的风格。
她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少年微微赧然,身子都僵住了。
抬起的手,也不知是放好,还是不放好。
“嗯。”许久,他轻轻应了声,“大师兄那拿的。”
“哦。”时镜点点头。
大师兄那拿的,就不奇怪了。
众所周知,秦北那什么都有,平时他们的衣食住行也是他照顾居多。堪称逍遥宗第一男妈妈。
“爹,你这么急找我回来干嘛。”妖凰率先走向自己老爹。
啪!
谁知刚走过去,就痛挨一巴掌。
妖凰捂住脑袋,丹凤眼都睁大了,不敢置信,“老爹,你不是吧,真要大义灭亲啊?”
凰火城主本就气闷得可以,再看到他混不吝的态度,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知道回来!”
他骂道:“成天在外,人影都看不到不说,现在还以下犯上,妖王是你可以僭越的吗?”
父子俩刚一见面,就上演了一场父慈子孝。。
时镜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把妖凰上窜下跳时掉的鸟毛薅回去。
火凰羽可是好东西啊。
逍遥宗第一准则,白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捡。
必须要捡。
好不容易,凰火城主才放过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亲的,没舍得打死。
也算是稍稍安抚了,自醒来后就在妖凰那吃了不少气的火妖王。
而后双方一对信息,才知这几日来妖域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无炎城,已经被毁了。”火妖王无不黯然地说道。
“都是那春阑阁,我饶不了那群狗东西!”
他一拳砸破桌子,噼里啪啦,东西碎了一地。
看着只喝了一口就没了的茶,凰火城主沉默了。
他揉揉眉心,问火妖王那几日的经历。
那几日无炎城沦为废墟,外有永夜之火,隔绝探查,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例外。
而火妖王也告知了他们真相:“起初我与凰火城主一同探查裂谷,不料回去后,都发现被黑雾侵蚀,自此,断了联系。”
“但我的情况,比他严重得多。”
火妖王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他自发现自己被那黑雾侵蚀,怕发狂伤害到城中子民,便把自己锁入了密室中。
可谁知,却正中那些人下怀。
“就是说是春阑阁的人,趁虚而入偷袭?”时镜打断火妖王的话。
火妖王一顿,却是摇了摇头,“有两伙人,另一伙我也不知他们是何人。”
“但那人手中,有特别厉害的一个壶,能强行收走神魂,我便是着了它的道!”
“能收走神魂的壶,得是真仙法器了。”剑灵忽地插了句嘴。
真仙法器?
时镜眸光一动,面上依旧维持原样,“你了解?”
“我有什么不了解!”剑灵的语气十分得意。
火妖王还在诉说自己的经过。
“我被收走神魂后,失去了一阵子的意识,再醒来,就被关在了一个罐子中。”
他吐字艰难:“期间,我听到了一个词,炼魂壶,相必就是那壶的名字,再后来,我就被这位小友召回神魂,打破罐子归体了。”
火妖王说到这,看了眼时镜,还有种发自内心的心有余悸跟感激。
要不是时镜,他真有可能一辈子回不来!
而众人听闻此等经历,也是满心的匪夷所思。
毕竟一代妖王被人抽走神魂,还关在个破罐子中。
说出去,谁能相信?
莫说别人,凰火城主听到这,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世上竟有人有这通天手段!
剑灵的关注点却不在此。
“炼魂壶!”
它惊讶,“竟然是它!”
可惜在这声惊叹后,它就不说话了,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但对时镜来说也足够了。
这剑灵存在年代久远,她早便有猜测,觉得它大概可能是仙古年间就遗留下来的绝世剑灵。
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它为何蜗居在这把看着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烂的铁剑中了。
“明日一早,我去凰巢一探究竟。”时镜道。
她兀然出声,凰火城主都没想到,因此听见她话时还反应不过来。
片刻后,连他都震惊了,“小友你……当真要去?”
“自然,别忘了再给百枚流火果给我。”时镜起身朝外走去,甩下一句话。
城主当即一哽。
想到有时镜在,凰巢那边肯定是不成问题,他便欢欣,但旋即想到自己库房里那剩下可怜巴巴的白来枚流火果,又痛苦煎熬。
一会儿欢腾,一会儿煎熬,他在两者间反复横跳,一张脸扭曲得不像样。
但这些都不是时镜要考量的。
她只管吃好睡好,明日出发去解决凰巢里的黑雾即可。
凰火城主很有诚意,让妖侍给他们准备了最好的房间入住。
窗外种着一颗凤凰树,满树凤凰花,妖艳似火。
时镜开着窗,仔细折叠纸鹤。
纸鹤里,是写给二师姐的信,传音符刚好用没了,便只能以这种形式传信。
信上没几句话,就是把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再者,就是让二师姐用那些妖王要挟几城,放回那些仙门弟子跟散修来。
末了也让二师姐找个时间,尽快把他们送出妖域。
纸鹤扑腾着,飞向外面,目光随着纸鹤逐渐远去,时镜垂眸想到火妖王言语不详的另一伙人。
毕竟再过不久,妖域怕是就要乱了,那些被掳来的人修,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纸鹤刚飞走,不料,又飞了回来。
时镜伸手,它就缓缓落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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