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并未真正伤到坤山道人。
坤山道人毕竟有元婴修为,只轻轻一抬手,就让空中飘飞的符咒无火自燃。
焚尽的符咒灰簌簌落下。
坤山道人神色倨傲,“符固然是好符。”
“可在真正的元婴修士面前,也不过是玩具而已。”
话音落下,他脸色微变。
因为时镜竟是当场结出了个五行符阵来。
坤山道人没想到时镜只是个筑基,都能结出这样复杂的符阵。
凝形的灵火朝他喷涌而来。
时父见状当即变了神色,大声道:“时镜,快住手。”
“你怎可对坤山道人无礼?”
时镜才不理他。
不反抗,这老怪指不定想怎么害她。
因此她双手结印的速度更快了,“五行相生,万物相克,天干五支。”
“离位,红莲业火。”
窜到坤山道人面前的火瞬间一腾数丈高。
火的色泽微微泛红,灼热难当。
下人们被吓得慌忙逃窜。
周遭一片尖叫声。
方才还保持端庄的杨氏,早已惊恐地跟人躲到了一边去。
看着时镜在火光映衬下,越发妖冶的面庞,她大叫:“老爷,我就说时镜是妖祟。”
“你看她现在这样,分明就是被瑶儿说中了!”
时父也是心惊不已,忙对着坤山道人说:“还请道人出手相助。”
“一定要逼出我这孽女身上的妖祟啊。”
红莲业火烧到坤山道人身上,却被他法衣上的防御阵挡下。
他拍干净身上的火,脸色阴沉得可怕 似要将时镜扒皮抽筋般。
“你这妖孽,胆大妄为到敢在元婴修士眼皮子底下猖狂。”
时镜好笑地看着这老道给她泼脏水,“我是不是妖孽不清楚。”
“但我瞧着你长得,倒挺像妖孽的,建议回去照照镜子呢。”
坤山道人脸都气歪了。
他是靠丹药堆上去的元婴,岁数大了,脸上的褶子藏都藏不住。
加上长得脸歪眼斜,看着还真挺吓人。
萧珂看着坤山道人似乎动上了真格,不住动容,“时镜身上并无妖祟之气。”
“坤山道人应该用不上驱邪阵了吧。”
时瑶看着他的侧脸,又看了看时镜,拳头无声攥紧。
坤山道人并不认同他的话,“萧道友此言差矣。老道我在这京城中,可与不少的狡猾妖祟打过交道。”
“有些妖就喜欢藏于人皮之下,平时跟常人绝无二致,可一但剥开来看。”
他冷笑一声,“可就大不一样了。”
萧珂张口欲言。
坤山道人却道:“萧道友不必多说了,且好好看着吧。”
他掐了个决,随后萧珂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也不能说话。
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镜跟那坤山道人抗衡。
“坎位,水琉璃。”时镜轻声速语。
一道道水流形成晶莹剔透的珠子,飞散在坤山道人身边。
随后珠子间猛然迸发出足以绞杀的水流。
“负隅顽抗。”坤山道人面露不屑,一挥浮尘。
水珠顿时消散。
然而就在消散的一瞬间,他听见时镜道:“震位,雷闪。”
一道黑色怒雷哗啦落下。
坤山道人以法衣抵御,却还是被劈个正着。
上等的防御法衣毁了大半。
他愤怒至极,脸庞因怒气飞速涨红,“你这个不知悔改的妖孽。”
“老道我今日定叫你魂飞魄散!”
坤少道人一掌拍下。
时镜砰一声狠狠跪在地上,脊骨都仿佛被拍碎。
周身符文游动,鲜血般艳红,她能感觉到这阵法在吸自己的血气和灵力。
时镜掌中翻出几张符,却还没用就一一消解。
坤山道人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这阵法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
“凭你一人,是破不了的。”
坤山道人说的没错。
这阵法跟长了磁铁似的,死死吸着时镜。
别说出去,动都动不了。
被定身的萧珂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那老道下的不知道什么咒,他动不了。
时瑶也好似看不懂他的着急,在旁边宽慰道:“萧师兄别担心。”
“坤山道人这般厉害,定能把害时镜的妖孽弄出来。”
时瑶眼带笑意看向下方。
时镜在阵中苦苦挣扎,而她端坐在上方,笑意嫣然。
这便是她们之间的差距。
纵使时镜不同以往,在宗门大比上赢了她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任人宰割。
坤山道人不知布的什么邪阵。
红线上系的铃铛叮铃作响。
每响几次,时镜就感觉自己越是虚弱。
这么明显不对劲的阵,时父几人都像是瞎了似的,半点没发现。
或许是他们故意假装不知。
“寒霄真人这个化神都没能弄死我。”时镜低着头笑,“你一个元婴,还想吸干我。”
坤山道人脸色一变。
时府上方聚集来一片黑压压的云。
雷声滚动。
引得厅堂外的下人好奇心起。
“这好端端的,怎么打起雷来了?”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这天竟是这么突然就变了。”
凡人们见此,只觉得是天色有变,要下雨。
但坤山道人却知不是。
这雷分明是修士进阶才有的劫雷。
他震惊地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时镜,声音颤动,“你竟然要强行渡劫。”
“你难道不想要命了?”
修士进境,哪一次不是动辄死门关徘徊。
因此面对劫雷时,没人会草率应付,都会早早准备好一堆法器法衣。
可时镜现在两手空空,身上连件像样的法衣都没有,竟就想要渡劫?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坤山道人听着头顶闷响的雷声,双目赤红。
“赶快给我停下来!”
轰隆。
一道雷唰地劈下,狠狠甩在时镜身上,顺带劈散了坤山道人的法阵。
时镜从桎梏中脱身出来,呕出一口血,却反倒笑出来,“你害怕了?”
“元婴修士,也会怕金丹劫雷啊,可惜,晚了。”
又一道雷落下,直接劈烂了房顶。
下人们慌乱地往外跑。
边跑嘴里边喊:“天谴了,时家遭天谴了!”
时父的脸几乎要黑成锅底。
可听着那滚动的雷声,如天神之威,他也有些发怵。
杨氏更是一早就吓得脸色发白。
这会儿见下人都跑完了,也赶紧跑来说:“老爷我们也跑吧。”
“再不跑,那小蹄子怕是要我们都跟她一起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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