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瑶缓缓从走廊拐角走了出来。
蔺桃认出她,厌恶地皱紧眉,“怎么是你?”
无论是时镜,还是时瑶她都不喜欢。
甚至讨厌时瑶还要甚过前者,即便她跟时瑶并没有什么交集。
可蔺桃就是不喜欢时瑶那做作的姿态。
“听说蔺小姐跟我妹妹多有龃龉。”时瑶微微一笑。
“你想替她跟我道歉?”蔺桃冷笑。
时瑶被她毫不掩饰的态度弄得笑脸一僵,随后说:“我只是想请蔺小姐帮我个忙而已。”
“我知道你不喜欢时镜一直留在府上,实不相瞒家父也想她回去。”
蔺桃虽然看着刁蛮,却并不傻。
时瑶说到这份上她就已经懂了。
蔺桃心思转了转。
她是不喜欢时瑶,但要是能把时镜弄走,也不错。
蔺桃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仍然矜傲,“你想怎么做?”
翌日一大早,蔺桃就直奔东厢房。
她还带了几个人来。
时镜看到这架势问:“蔺大小姐这是带人来砸屋子?”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换你住的屋子也挺好。”
蔺桃一听差点没呕血。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自己的屋子给出去了?
蔺桃指着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还有两名丫鬟,“时镜你自己府上的人,你都认不出?”
时镜目光落在那几人身上。
“二……二小姐,不是奴婢们自己要来的。”
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裳的丫鬟哭着说:“是夫人硬要奴婢们来找您,说要是您不回去,奴婢们也不能回府了。”
还是豆蔻年岁的几个丫鬟,跪在地上哭得可怜。
那名妇人面上也有些愁苦。
时镜通过原身的记忆,认出她是自己的奶娘田氏。
田氏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碍于蔺桃不敢说。
于是时镜道:“人送来了,那我就不送蔺小姐了。”
蔺桃一愣,“你赶我?”
时镜问:“难不成你要留下来跟我一起睡?”
蔺桃脸上红得滴血,都是给气的。
还没等她骂出口,时镜话锋一转又说:“忘了这就只有两间空房。”
“要是蔺小姐实在想睡东厢房,就只能自己去收拾间屋子出来了。”
蔺桃气得直跺脚,“谁要睡这破破烂烂的地方。”
“我蔺桃才不稀罕,人留给你,我走就是。”
走出院门,蔺桃反应过来。
自己就这么走了,看上去倒真像输给了时镜一般。
她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咬紧牙关想。
现在还不急,等时镜回去有她好受的。
“田嬷嬷,起来吧。”时镜扶那妇人起来。
田氏盯着她,瞧着瞧着眼眶就红了,“二姑娘离开府上这些时日,看着过得倒是好。”
“这脸都丰润了,看到您好,我就放心了。”
她擦拭着眼角,那几名丫鬟也跟着抹眼泪。
这些人都是时镜从前还在时府时,用来照顾她的。
毕竟时镜怎么说也是时家二小姐。
虽是庶出,但身边也总要有几个丫鬟服侍才看得过去,时家在这上面倒不曾短了她的。
可也仅限于此了。
见时镜跟田氏说着话,商旻白没过去打扰。
田氏在感怀了一阵后,倏然想起什么,抓着时镜说:“二小姐你可不能回去啊。”
“你不知道,大小姐回去后说你是被妖邪蛊惑,老爷跟夫人深信不疑,在府里布置好了阵法就等你回去呢。”
时镜脸上并没多少意外。
时家千方百计想让她回去。
为此甚至不惜把原身生母的东西,都给拿了过来,还叫了田氏来。
这不就是明摆着鸿门宴么。
见她不说话,田氏更担忧了,还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时镜,“老爷跟夫人一直偏爱大小姐。”
“这您也是知道的,而且如今大小姐还拜入了仙门成了亲传,二小姐,您可万万不能冲动啊。”
田氏眼里尽是对时镜的担忧。
时镜心里暖融融的,反过来安抚田氏,“嬷嬷安心。”
“我现在也是仙门弟子了,不怕他们。”
田氏一愣,从少女的笑颜里,隐约感觉到了几分不同。
二小姐好像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但她也没多想,时镜费了番功夫把她安抚好了。
随后收拾出了间房,让田嬷嬷她们暂时落脚。
商旻白看着脸上一派平和的时镜,问:“师妹你要回去么?”
时镜收拾着手上的东西,头都不抬,“当然要回。”
“人家都准备好了等我了,哪能叫人失望。”
商旻白不假思索道:“我随你去。”
“不用了,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最合适。”时镜说着把一个传音符交给他。
“这是我的传音符,三师兄不放心的话就带着吧,有事我会求师兄帮我的。”
少女娇俏的眨眼下。
商旻白略感不洗澡,耳根悄悄红了一块。
时镜带着田氏几人回了时府。
夜晚的时府门口,吊着两盏红灯笼。
几个炼气期的护卫在门口。
看到时镜过来,顿时面露不善道:“快走开,我们老爷不见客。”
说着就要伸手推她们。
这些护卫在在凡人中,都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这种态度也不奇怪。
只是他们这次却碰到了时镜这个硬茬。
手还没碰到,唰地一道剑光掠过。
那名护卫惊恐地瞪大眼,发现自己鬓边被削秃了一块。
“筑基期修士……这这这怎么会有筑基期?”
时镜镇定地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她,“开门,说时镜回来了。”
护卫不敢得罪比自己修为高的人,连忙去了。
不多时他跑回来。
时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时镜深呼一口气,按住左胸狂跳不止的心。
时隔多日,她代原身又回来了。
时镜归家的消息传到时父耳里,他的脸瞬间冷淡了下去。
看到时镜进来时,他更是不爽地鼻子出气,“你还知道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里早就不把我当爹,不把这当家了。”
时镜笑了一声,站定,“那也不用分知不知道。”
“我态度一早就很明确了。”
时父拍桌而起,“我看你真是像你姐姐说的,被妖邪迷惑了心智了!”
宅子前院里只有几人在场。
时父还有就是杨氏,时瑶并不在。
时镜也懒得问,直说了:“我娘的东西你们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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