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低声唏嘘的人群忽然缄默无声,现场的女人们面面相觑,都以一副格外惊异的眼光望着悟空和莫文。
连背着莫文的敖烈都惊得下巴脱臼,更不用提正在前面赶路的玄奘和悟净。
刚才悟空说什么?
莫文是他的人?而且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别人想都别想?
苍天大地佛祖,这是个什么神奇的展开??
几人都震呆在了原地纹丝不动,直到被悟空连拉带拽,才如同一块块僵硬的木块一般被牵拉着前进。之前还把前路围得有些水泄不通的人群忽然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道路,女人们再次小声耳语,只是再看向师徒们的目光里,少了几分冒犯的打量和窥视。
心满意足地扫视一圈成效,悟空不禁满心怀喜地甚至哼起了小曲。直到他们缓缓走出城市间最繁华的部分,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莫文在马上爆炸式脸红道:“师兄!你你你,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悟空揉了揉震疼的耳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头浅笑:“我只是想了个办法别让那群女人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咱们而已啦。”
“那也不至于用这个方法吧?什么叫我是你的人喂!还有有孩子是什么鬼!”
看着莫文快要羞死在马背上的窘迫模样,悟空心底忽然荡漾起一种莫名的愉悦感,她咯咯坏笑起来:“我也是借机发挥忽然想起来的嘛,反正你都已经怀了,我不过是阐述一下下事实。”
“你这那叫阐述事实?你这明明叫曲解真相!”莫文咆哮着反驳道。
熟料悟空却一抬手,随意地伸了个懒腰,两臂直接交叠在了脑后。她微微阖起眼睛。“反正我已经说出去了,只要能让这群姑娘们别来打搅咱们不就行了?”
“可是……”莫文还想争辩什么,可忽然他脸色一变,捂着嘴巴便瘫倒在了马背上。
察觉到他的异样,师徒们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匆匆围了上去。“莫文?怎么了?”
“唔……肚子……”莫文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可还没说出一句话就再次侧身到了敖烈身体的另一侧干呕起来,“唔……额……”
几人呆呆地看着莫文痛苦难耐的模样,依稀猜出了大概。这是……孕吐?
悟空忘了莫文惨白的脸色于心不忍,慌忙上前轻轻拍动几下莫文的后背,调皮的声音也难得柔和起来。“唉,也苦了你了。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气你了,省得动了胎气再伤到你……”
莫文紧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悟空想说什么,奈何每每想开口,那沉重的恶心感便让他痛苦难耐,伴随着一阵阵胸口的闷痛,这样的身体反应让他恨不得立刻找面墙壁狠狠撞上去。
好难受,没想到怀孕这么痛苦。
悟空轻柔地拍打着莫文的后背,看着他阵阵反胃的模样也是心痛不已。刚才戏谑的态度一扫而空,小声劝说莫文的模样像极了成熟稳重的兄长,在无声地提供给莫文强烈的安全感。
然而,在一旁的玄奘悟净还有敖烈看来,这幅场景却颇有种丈夫安慰妻子的模样。怎么说呢……居然是莫名的和谐。
可这想法一经发出,立刻惹来他们对自己的一声惊叹。天呐,怎么办?他们居然已经都可以接受悟空和莫文走在一起的假设了吗?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两人都的的确确般配十足。
莫文的状态不容乐观,师徒们也不再抱有二心,加快脚步寻找当晚可以落脚的驿站。兜兜转转许久,终于是在日落降至时,找到了郊外的一所迎宾客栈,门前写着大大的「迎阳馆」三字,旁边也夹杂着许多异国的文字符号。
师父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间专供外来男性旅客的驿馆,皆是松了口气,连忙牵马来到了门口。
出示过大唐天子的公关文牒,师徒们顺利入住了驿馆内一间硕大华丽的卧房,一共四个小床榻,正中还有对应的桌椅。
让莫文躺在床榻上歇息,其他几人也终于可以坐在软床上稍稍歇息几分。可悟空却没有闲下来,她翻出地上的那些葫芦便起身出了房间。“师父,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们打些温热的汤水来。”
语落,她便飞快窜入了长长的走廊,回想着莫文孕吐的模样,她不知不觉间加快了速度,想早些打来热水好让莫文多少舒缓一些。
她跑得太急了,以至于在拐角的地方,根本来不及刹车,直直和另一个身子咣地撞在了一起。两人都被沉重的力道震得后撤几步,悟空听到了耳畔一声吃痛的叫声,也顾不得自己脸颊和下巴上的疼痛,慌忙道歉道:“哎呀,抱歉抱歉!我跑得太匆忙了!”
疼痛过后,她急忙睁眼查看被自己撞伤的人有没有伤到:“请问你有没有……欸?”
然而,两人四目相对后,却皆是一愣,随后异口同声地指向了对方:“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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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菲罗坐在驿馆的房间里,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置了两只大葫芦,显然都灌足了水。
可是,她盯着这两只葫芦的眼神却复杂无比,手指烦躁地在石桌表面来回敲打,声声清脆,重复不停。
迦娜毕恭毕敬敲了敲门扉,而后捧着一盘晚餐慢慢走了进来。
“陛下,该用晚膳了。”
赛菲罗无奈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侧脸瞥了迦娜一眼:“迦娜,你又忘了。”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声音,可迦娜却立刻如临重敌,她满怀歉意鞠下一躬,小声道:“陛……少爷赎罪,是迦娜又疏忽了。”
用那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提醒过后,赛菲罗又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两只葫芦上。“放过来吧。”
迦娜忙不迭将晚餐送到了赛菲罗面前,而后恭敬立于一侧,安安静静看着赛菲罗发愁的模样。
“少爷……”沉默半晌,迦娜壮着胆子问道,“您是还在思索要不要喝这子母河的水么?”
赛菲罗没有回答,她只是继续盯着面前的葫芦,许久后才长叹一声,伸手拿起一只,把玩打量起来。“这已经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了,迦娜。而是必须……”
她自顾自说到:“按照惯例,我今年已是二十九,马上就满三十大关,若错过了这个时期,哪怕喝了子母河的水怀上子嗣,也远不比早些来的安全。”
“那少爷,您……”
“呼……”赛菲罗用一声叹息打断了迦娜的话,她把葫芦放回去,起身往门外走去。“算了,我暂时不想想这个事情,我出去随便走走,你不必跟来。”
“额……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