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易昌峰还在客房的窗子外面站着,他急得都想直接打破玻璃进去了。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路过,所以他不能多待。
他迫切想弄清楚易灵到底知道江家什么秘密,以至于要被带去做记忆消除手术。
可是易灵似乎在和他作对,任凭他怎么问都不说。
他可是她爹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他说,真是白养她了。
易昌峰忍不了,又急又气一拳打到窗户上。
把里面的易灵给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时,小芋圆带着保镖过来了。
赶来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砸窗户那一下。
小姑娘默默在心里记下。
砸她家窗户,待会儿要赔钱的。
离这么近,易昌峰也看到她了。
他收回手,脸皮抽搐了两下,而后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江家囚禁他的孩子在先,他当爹的来看看孩子的情况怎么了。
他脸上扯出一个很假的笑容,在心里想好了说辞,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那看起来无害的小姑娘指着他回头冲保镖告状。
“叔叔,就是他,他刚才还锤我们窗户!”
“?”什么熊孩子。
易昌峰浑身一僵,因为熊孩子背后那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正朝他走来。
保镖气势汹汹,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不是、听我解释!”易昌峰吓得直往后退。
保镖上来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声音冷酷严肃地问:
“私自闯进江家做什么,说不出来的话你就别想走了。”
被两巴掌拍得喘不过气的易昌峰生怕这人一言不合就打他,连忙开口解释。
“我来找我女儿!”
话落,保镖的手收紧,他面色阴沉地看了看站在腿边的小芋圆,紧接着,身上煞气更重了。
像在发怒边缘的大型凶猛食肉动物。
“还敢占我家小姐便宜,今天非要给你一点好果子吃!”
易昌峰:“?”
芋圆:“?”
她眼神迷茫了一瞬,就在这个空隙,人高马大的保镖直接把易昌峰像个小鸡仔一样拖走了,不理会他拼命哀嚎。
虽然过程上出了点错,但结果是正确的就够了。
屋内,看到这一幕的易灵觉得天都塌了。
她爹怎么被抓走了!
她使劲拍着窗户,可是外面的小家伙听不到。
或者说懒得搭理。
看了她一眼后,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针锋相对,是真的对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前院——
保镖把挨了一顿打的易昌峰丢到前院某房间。
得知消息的导演被管家带来,在看到这人穿着自己剧组衣服时心猛然一跳。
被打成这样不会是手脚不干净吧,可别连累他。
仔细辨认后,他疑惑地摸了摸下巴,“这人虽然穿着我们节目组的衣服,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这会儿,挨了一顿打的易昌峰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他顶着一张青紫的脸站起来,气恼无比,“我当然不是剧组的人,我是易家家主易昌峰!”
看着屋内所有人惊讶的视线,他终于觉得自己掉在地上的面子被重新捡了起来。
狠狠吐出一口郁气之后,他目露轻蔑之色,“你们江家软禁我女儿,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这个时候查得多严你们也知道,我要是报了警,到时候麻烦的可就是你们了。”
屋内的人不知是被他唬住了还是怎么,一时间竟然没人开口说话。
这感觉,真是扬眉吐气!
易昌峰心中暗爽,因为成功装了一个大的,所以现在觉得脸上和身上的伤也不怎么疼了。
他冷哼一声,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看到来人,管家和保镖神色一喜。
而易昌峰的脸却骤然白了下去。
“报警?”
江郁棠无声勾动精致的唇角,弯弯的眸子像天上的上弦月,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谁拦你了?”
易昌峰的额头开始往外冒汗,刚才蓄起的气势全散了,心像牛皮大鼓一样咚咚响。
江郁棠盯紧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是我不让你报吗。”
“不、不是……”
这般近距离,易昌峰的心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去,他不敢躲,连声音都哆嗦了。
看到他这样子,江郁棠的眼中的讥诮丝毫不掩饰,语气懒散。
“你女儿偷偷闯进我家,把我小侄女吓出了心理阴影,所以她得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我家小孩恢复正常了,什么时候你们来带走她。”
“是是……”
易昌峰的脸上带着惨白讨好的笑,一个字都不敢反驳的。
紧接着,江郁棠又将视线落在导演的身上。
看热闹的导演浑身一紧,下意识站直了。
好可怕,轮到他了。
“先随便找个孩子顶上,她这期去不了。”
“好嘞好嘞!”
导演猛然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要像这个什么易家家主一样挨怼呢,没想到这样轻飘飘就过去了。
他心里甚至还有些感动,想说点什么跟江郁棠拉近关系,可是惦记着正在录制的节目,只能歇了这个心思。
“那个,江老师,我节目掐了半个多小时,我就先离开了。”
江郁棠嗯了一声,淡淡挥了下手,“送客。”
节目组的人在江家待了四十多分钟,长了个见识之后所有人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易昌峰尴尬又害怕,他刚才没敢跟节目组那些人离开,现在还在江家站着。
他怕自己不告而别之后江郁棠会记上他,从而对自己家族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实际上江郁棠完全给他忽略了。
节目组的人离开几分钟后,江家门口来了好几辆车。
中间一辆上面写着博物馆的名字,其余的都是护卫公司。
车上下来几个人,抬着一个保险箱走到江郁棠身边。
最前面那个戴着白手套极其绅士的男人笑着说:“二爷,这是商女士让人在博物馆买下的‘金枝玉叶’,她打电话让我们先送到家里,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商颂宁今天去找闺蜜玩了,不知怎么跑到了博物馆,还一眼看中了其中一件从其他省份博物馆借来的展品。
她让助理联系了那个省份的博物馆,商量之后给买了下来。
江郁棠听这个名字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不是首饰就是摆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刚好是商颂宁的。
商颂宁那边细细碎碎的麻将碰撞声率先传出来,紧接着才是她的声音。
“小棠,我有一个东西送家里了,是给小芋圆买的,你直接给她送去,戴上之后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在说话的时候,那边还有人催她赶紧抓牌。
她打牌是真专心,寥寥几句交代清楚后匆匆挂了电话。
知道是给小芋圆买的,江郁棠对这东西升起了几分兴趣。
“单签了吗。”他问,声音不疾不徐,“没有的话拿过来。”
瞧见他的神色转变,站在旁边的易昌峰脑海中灵光一闪。
刚才他还在担心江郁棠会针对他易家,没想到现在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眼瞅着博物馆的人已经把单子拿了出来,易昌峰生怕错过,连忙开口。
“二爷,咱们今天闹了些小误会,再加上我不懂事的女儿伤到了贵小姐,我诚心想给您赔个不是,这个东西的钱就让我来付吧,一来是作为给小姐的赔礼,二来还希望您赏个脸,这件事就此掀过,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江郁棠已经接过了笔,那张单子也递到了面前。
听到这番话之后,他修长的手指停顿了两秒,眼神凝着,没说话。
易昌峰的心中涌出欣喜,这个情绪是藏不住的,他甚至都抬起了双手,等着接过那只笔了。
感谢的话先说了出口:
“谢谢二爷赏脸,这东西就当我们易家的一点心意,有机会您带着小姐,我做东再正式向她赔个不是。”
江郁棠目不斜视,骨节分明的手握紧那只笔,一下都不带停顿地在付款人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有些草,但结构和整体绝对是好看的。
把笔还给博物馆的人后,他才看向神色僵硬的易昌峰。
狭长的眼尾稍扬,但眼皮懒得抬起,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磁性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
“你也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