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卓安排部署的同时,此时的皇宫内,郑雄正在为皇帝问脉。而太子、襄王以及汉王也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李乘宗站在殿外,时不时的向殿内张望,尽管看上去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但内心却无比的焦虑。
昨天崔玄彬就差人将郑雄被张士元营救的消息禀报了东宫,李乘宗急的一夜都没有睡觉。连忙召集曹峥等人来商议对策。
尽管对崔玄彬非常不满,但事已至此,太子一党也只能见招拆招。
“二哥,不用这么着急。医仙郑雄医术高超,想来有他老人家出马定会药到病除。”
汉王李乘睿一脸笑意,来到太子身边一副得意的模样。
李乘宗知道李乘睿这是在故意恶心自己,挤出笑容淡然道:“那是自然。不过这都是六弟的功劳,父皇他一定会重重恩赏六弟的。”
“那是自然。不过这一切都要感谢二哥,要不然弟弟我也不能这么快找到郑雄。
对了,还要劳烦二哥给崔玄彬崔大人带个话,崔大人机智过人,本王在后天在翠微阁摆下酒宴,好好感谢一下他!哈哈哈!”
可以看出来,李乘睿现在是风场得意,话中对李乘宗以及崔玄彬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这更加让李乘宗恨上心头。
“六弟的心意孤带崔大人领了。孤被父皇立为储君不久,还有很多国事要协助父皇处理,崔大人身为国之重臣,孤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崔大人去办理。
哎,还是六弟的命好,一等亲王何等尊贵,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用像孤这么累,孤是真的羡慕六弟啊。”
“你!”
李乘睿虽然得意,但心里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李乘宗被册封为太子。李乘宗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会暗含讽刺,这让心高气傲的李乘睿怒从心起,死死盯着李乘宗一副打算将他活吞了的模样。
面对两位兄弟的争斗,李乘勖并未参与,而是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位兄弟的斗争。
“陛下有旨,宣太子、汉王殿下入殿觐见。”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殿门缓慢打开,一名小太监急匆匆从走来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见皇帝有旨意,李乘睿冷哼一声,随后也不顾什么礼仪规制,一甩衣袖率先走进了大殿之中。
等到三人来到塌前,这才看到郑雄已经站在一侧,而皇帝则坐在床踏上,脸上显露出舒畅之色。
“睿儿,郑神医的医术果然高明,行针过后朕感觉舒服多了。睿儿有这份孝心朕甚是欣慰,希望你跟着蔡师傅好好读书,早一日能在政务上为朕分忧。”
皇帝夸奖汉王,这让李乘睿的心里十分得意,他在谢恩的同时,还得意的看了一眼李乘宗。
感受到李乘睿挑衅的目光,李乘宗上前一步向皇帝行了一礼。
“父皇洪福齐天,儿臣预祝父皇早日康复。父皇,六弟终于长大了,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为他高兴。儿臣想,不妨找个差事让六弟去锻炼一下,如此也能让六弟能够得到成长。”
皇帝的身体经过郑雄的诊治后非常畅快,心情自然也非常不错,见太子为汉王谋差事,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能看到你们兄弟如此有爱,朕这心里就可以放心了。太子,你说有什么差事适合汉王去做那?”
见皇帝同意,李乘宗心里一乐,连忙毕恭毕敬道:“父皇,儿臣想天下目前未一统,周边的敌国也对我大晋虎视眈眈。我大晋的军队强在步兵,在火器,但骑兵一直以来都是软肋。
儿臣以为,骑兵强,则军队强,军队强则大晋强,而骑兵的关键就在于战马。父皇,您励精图治对养马非常重视,在京郊专门设置了两处牧场以培养战马。儿臣想,可以将训练战马的差事交给六弟,儿臣相信,有六弟坐镇,我大晋今后就再也不会缺少像样的战马了!”
一听太子让自己去培养战马,李乘睿脸色一变,看向太子的目光也变得怨毒。
别看李乘宗说的好听,但他打的什么算盘李乘睿的心里清楚的很。
这京郊两处马场的牧马监都是士族一党的人,若李乘睿去了别说好好辅佐,能不给暗地使绊子就不错了。况且李乘睿对养马一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李乘宗分明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话!
想到这里,李乘睿连忙抢先道:“父皇,养马儿臣不懂,求父皇给儿臣安排个别的差事吧。”
皇帝的心里自然也知道太子是故意在给汉王设圈套,点了点头看向李乘宗:“太子,汉王对养马一事确实不通,战马关系到我大晋的国运不可儿戏,还是挑另一个差事吧。”
皇帝话音落下,李乘宗略微思考了片刻后回道:“父皇所言及时,是儿臣考虑不周了。让儿臣想想,有什么差事适合六弟那……
对了父皇,半月后北汉使团即将进京,这招待使团的事情最适合六弟,六弟鬼点子多,还善于玩乐,想来一定会把这件差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大晋是在前明基础上立国的,疆土大都在中原地区。西有蛮族难以征服,南有大梁蠢蠢欲动,北有游牧民族建立的北汉政权。
这北汉虽然名义上是大晋的附属国,但实际上却一直怀有不臣之心,屡次侵犯晋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太祖皇帝在世的时候,曾经定下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统一天下之策。只不过征讨南梁不顺没有实现罢了。
到了神佑皇帝成为皇帝,决定改变太祖之策,决定先平定蛮族安抚西部后,在安抚北汉腾出手来解决南梁。所以,在对待西汉政权方面,一直都是执行怀柔之策。
就在不久前,北汉差人带来国书,打算与大晋在北方通商,在得到同意后就派遣出使团商量通商的具体细则。
据说,率领使团之人是北汉国师,地位仅次于皇帝。但也有传言,这国师脾气非常不好,对人也极尽刁难。想来北汉一直以来的德行,在加上大晋现在是有求于北汉,这难缠的家伙,一定会非常难以伺候。
李乘睿对北汉国师的德行那是素有耳闻,让他伺候这样难缠的主,那打死李乘睿都是不愿意干的。
在听到太子所言后,李乘睿心里已经将太子问候了无数遍,硬着头皮推辞道:“父皇,儿臣没有招待使团的经验,恐怕办不好这个差事啊。
父皇,太子殿下办事向来稳重,而且还是咱们大晋的储君。如果二哥能亲自招待使团的话,一来可以彰显我大晋对北汉的重视,二来也能更好的服务使团。儿臣想,这件事情还是二哥来办才最为稳妥。”
对于两个儿子打的小心思,皇帝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一想起他们兄弟明争暗斗,谁都不愿接手接待使团这个烫手的山芋,皇帝就对未来的大晋十分忧虑,情急之下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皇帝咳嗽,李乘宗与李乘睿连忙上前。而李乘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直都是低着头没有言语。
摆了摆手屏退了二人,皇帝看向李乘勖道:“勖儿,怎么你一直都没有说话。抬起头来,你觉得招待使团这件事情应该让谁去做最为稳妥。”
皇帝话音落下,李乘勖抬起头,赫然就看到李乘勖双眼之中都是眼泪,哭的犹如泪人一般。
见此情景,皇帝露出疑问之色连忙问道:“勖儿,你这是做什么。”
就见李乘勖跪倒在地,爬到皇帝身边抽泣道:“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儿臣之所以流泪一是喜悦。医仙他老人家减轻了父皇的病痛,儿臣看到父皇身体舒畅,打心眼里为父皇喜悦。父皇身体好了,我大晋才能好,天下臣民才能好。
二来,儿臣是心疼父皇。父皇每天日理万机,有这么多事情要亲力亲为,还有那么多事情要让父皇操心。儿臣只恨自己无能,不能像太子与汉王一样为父皇分忧。父皇,儿臣有罪啊。”
李乘勖说到这里,那哭的是更甚了,就连李乘宗和李乘睿也被这哭声所感染,鼻头一酸差点落下眼泪。
想想刚刚太子与汉王的勾心斗角,在看看李乘勖的孝顺,皇帝的心里一暖,对李乘勖这个孩子也多了一些喜欢。
“勖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郑先生不是说了吗,朕这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心调养月余即可。勖儿一番心意,朕十分感动。快起来吧。”
等到李乘勖站起身后,皇帝继续道:“勖儿,刚刚太子与汉王之言你都听到了。招待好北汉使团这件事情,对我大晋非常重要。其中厉害想必朕不说,你的心里也一定非常清楚。
如今崔相身在南梁无法赶回,朕这身体……哎!”
接待北汉使团这件事情对于大晋来说非常重要,如果让北汉使团感觉到怠慢之意的话,恐怕会对皇帝后续一系列动作都会带来深远的影响。
原本皇帝是打算让太子来做这件事情,但看到他和汉王如此推诿,他心里也没什么办法。
“父皇,招待北汉使团事关重大,儿臣虽然无才无德,但愿为父皇分忧。如果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愿意一试。儿臣一定会全力以赴,既不折损我大晋的国威,又让北汉使团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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