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关漓微微低头,做顺从思索状,随后低声答:
“王爷,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大隐隐于市,那些刺客肯定想不到王爷会光明正大投宿客栈……”
“哦?”晋王挑了挑眉,“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是躲起来,说不准,还真以为本王怕了对方。”
他左手寻摸到右手拇指,下意识想转到玉扳指,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扳指已经赏赐出去了。
晋王抬起手臂,“那还不过来扶本王?”
关漓伸手,搀住他肘弯。
踩着夜色,回到那客栈门口。
护卫敲开了门,店小二连夜登记,又请来了大夫,这才打着哈欠回了后院,让几人自便。
见大夫在替晋王包扎伤口,关漓脚步悄悄后退。
可是,她才出房门,晋王的嗓音就幽幽传了过来:
“去打些热水来,伺候我沐浴就寝。”
关漓僵着脖子扭头,和晋王投出来的目光对视上。
她扯了扯唇角,“是。”
说罢,急匆匆下楼。
她前脚才下了楼梯,守在厢房门口的沈冬七对身侧的护卫耳语几句,便也迈步下了楼。
“我有话要问你。”磁性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
关漓脚步略滞了滞,旋即头也不回,自动忽视身后跟随的人影。
蓦地,手臂被人拽住。
关漓用力甩开他,“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客栈后院不小,关漓站在后门,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圈,锁定远处有光亮的小柴房。
正要过去,人就猛地被沈冬七拽进了角落。
藏身进暗处,沈冬七略微急促的气息,清晰传入关漓耳里。
他低头附近她耳畔,哑声质问: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你居心何在?”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王爷的人!
关漓在黑暗中扯了扯唇角,心里自嘲:
我也是今晚才知道,我还有这一层身份!
然而,听着沈冬七愤怒又克制的诘问,关漓心底竟像出了一口恶气。
报复的快·感蔓延上遍心头,她微微仰脸,鼻尖似乎蹭到了他的脸颊。
只刹那,便感觉他立即躲闪开。
关漓轻声冷嗤,语气讥讽:
“怎么,你也会害怕吗?
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背叛了主人,和自己主人的第十九个小妾,颠鸾倒凤,卿卿我我,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我根本不知……”沈冬七耳根滚烫,欲要辩驳,却一时语塞。
就算是寻常的府卫,也难以靠近王爷后院里的人,更别说他和义母身为暗卫,常年被外遣……
两人站在黑暗里,如此接近,关漓自然听出他呼吸频率的异样。
他越是这样,关漓心里越感快意。
“一句你不知道,就可以和寡妇勾搭上?”关漓手指攀附上他胸口,摸到了干涸发硬的血迹:
“我不是晋王的人,就活该被你欺骗戏弄?”
食指微微用力,摁了下去。
伤口吃痛,沈冬七喉咙里闷哼一声,瞬间捉住她的手。
只一瞬,仿佛摸到了烫手的山芋,他赶忙甩开。
“从前的事,你知我知,就当没发生过,”沈冬七深作一个呼吸,压着气声提醒:
“否则,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说罢,他大掌精准落到关漓双肩,将人往身侧一推,迈步跨出了角落。
关漓背脊撞在墙壁上,盯着他厉害的身影,眼底划过愤恨:
“我若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
摊上这么一团烂摊子,她只想尽快脱身,过自由的生活,要是摆脱不了,沈冬七和他那义母,都得陪着共沉沦!
两人前后脚踏入后院,关漓揭开水房的锅桶,都没有热水,只有喊醒店小二,让他代劳烧水。
她正准备悄悄溜走,谁料,那护卫也过来了,叫住了她:
“主子吩咐娘子回房伺候。”
关漓脚步刹停,扭头左右看了看,抱起地上的木柴:
“我……我还得烧水,不如你先……”
“这些粗活儿,让属下来做就是。”护卫走到她身旁,弯腰抱起一把木柴,目光冷沉凝视着她。
光线微弱的后院里,他这样的眼神颇有几分诡异感。
关漓只好扔下柴棍,上了二楼的厢房。
推开厢房门,大夫早已经离开,晋王脱衣正脱到一半。
见她来,将手中扯下的腰带扔过去:
“过来替本王更衣。”
腰带轻飘飘的,砸在关漓身上,她心脏下意识颤了颤,慢吞吞靠过去。
晋王张开双臂,等着她动作。
关漓环视了一遍厢房,低声问:
“王爷,更换的新衣裳……在哪?”
晋王指了指垂下幔帐的床榻。
关漓赶忙走过去,撩开帘子,拿出新的衣物。
替他脱去染血的外衣,里衣只剩薄薄一层,一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就这么若隐若现暴·露在关漓眼底……
还挺有料的,关漓心下有些惊讶:
这人有那么多侍妾,妾室们在他面前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用序号称呼,没想到竟没把身体虚垮……
她动作慢吞吞的,脱去里衣,就只剩下长裤。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脱,门外就传来了沈冬七的禀报声:
“主子,可以用饭食了。”
“进来吧。”晋王转过身,坐回椅上,顺手拽住关漓腕部,一扯。
开门的刹那,关漓坐到了晋王的双腿上。
她心一跳,像猴子坐到了蒺藜,赶忙跳起来。
沈冬七瞳孔微微缩了下,低头敛藏起眸底泄溢的情绪,迅速将托盘放到厢房正中央的圆桌上。
晋王手一捞,又捉住了关漓的手,将人牵到饭桌前:
“给本王布菜。”
关漓暗自蹙眉,无奈拿起了碗筷,替他夹菜。
“属下告退。”沈冬七低垂着头,脚步缓缓退后。
“等等,”晋王目光落到他胸膛上:
“你身上的伤,也包扎一下吧。”
说罢,指了指大夫留下来的药物。
沈冬七步伐一滞,谢过恩,去椅上拿药。
药物零散,瓶瓶罐罐,有的不慎掉落到椅下,沈冬七单膝跪地,拾捡起来。
他低着头,不知怎的,余光总不受控,瞥向圆桌反向——
王爷赤裸上身坐着,关漓站着,一副温柔恭顺的模样……
他暗自咬牙,胸腔滞闷:
这女人!
就这么片刻,她就已经勾着王爷脱去了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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