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微儿的娘熬了金银花水,灌给夏蝉喝了一大壶,余下的又拿来给她擦身体。
也是这样误打误撞的,夏蝉火热的身体居然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意识也有些恢复了,静静地看着她们娘俩在屋里忙活着。
“这金银花水,果然是挺好的。”金微儿松了口气:“夏郡主,一会你再喝一些,这样身体就不会再发烫了。”
“好。”夏蝉感叹地说了一个字。
未曾想到,她无意中做的一些事,最后也让自己给受益了。
金氏的人流放过来,他们大多都是娇贵,也没有做过什么粗活,中州沉重的劳动,一下就让他们诸多人水土不服的。
那会秋老虎还很放肆,热得很。
很多人中暑或者这样那样的,夏蝉就让小谷去金氏一族住的地方科普一下,教他们认识一些简单的药草,这样平日里有些什么不适的也可以自己预防一下,省得等得严重了太伤身体。
那时金微儿娘俩自然也学了些,也采了些草药回来。
“衣服都湿了,夏郡主,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拿我的衣服给你先换上吧,要不然你会容易得风寒的。”
“好,麻烦你了。”她也不想感冒。
这个节骨眼上,诸多的事,还有好多麻烦等着她,真的是病不起。
在金微儿的帮助下,她换了衣服。
现在不烫了,倒是又冷了起来,浑身都颤抖着。
金微儿的娘又煮了一大碗姜汤端过来给她喝,把家里所有的被子都拿出来给她捂着,让她暖和一点。
金微儿母女一夜都没睡,就这么守着她,热了就擦身子,喂水,冷了就加柴火。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风似乎也平静了一些,夏蝉看着那母女俩疲累的脸,愧疚万分。
这箭上的毒,真的是好厉害。
金微儿给她解下来再重新上药,还有些深红的血流出来。
“夏郡主,可能血里还有毒,我还得再给你把毒血挤出来,以前小谷姑娘跟我们说过,要是不慎被毒蛇虫蚁咬伤,必须要把毒先清出来,你昨天晚上一直身体发烫发冷的,估计就是毒造成的。”
“没事,我吃点药。”
“可是你昨天晚上也用了药,也不见好啊,想必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夏郡主,你忍着一点痛,不清出来是不行的。”
夏蝉也不好多说什么,昨天晚上反复地发烧,也许如金微儿说的一样。
一个发呆,金微儿已经抬起她的手,又给她吮着毒血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止了,只是跟金微儿说:“你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咽下去。”
金微儿的娘在边上安慰她:“夏郡主你莫要担心,微儿她做事很谨慎细心的。”
“谢谢你们。”除此之外,夏蝉真不知要怎么说。
“夏郡主,你可是我和微儿的救命恩人啊,可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要是痛的话,你就咬着这巾子吧。”
这点痛,她怎么会怕呢。
只是真的很担心金微儿,她这样风险挺大的。
许久之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成了鲜红的,金微儿这才作罢,松了口气用水漱了口:“看着好像好些了,夏郡主,你觉得怎么样了?”
“好些了,你们也累了一晚上,去休息一会吧。”
“没事儿的。”金微儿洗了一把脸:“我出去看看,打听一下消息,夏郡主,再委屈你在这里呆些时候,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娘说。”
夏蝉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这才觉舒服一些。
在空间里看了看,快中午十二点了,外面的风雪似乎也消停了一些。
忽然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和金微儿的娘一对视,两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如果是金微儿回来,肯定是直接进来的了,哪用得着敲门。
“夏郡主,你在屋里别出声,我去看看。”
“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大叫一声,我出去帮你,放心吧,我现在力气恢复了一些。”当然能不招惹人,就尽量不要招惹,现在状态还是比较糟糕的。
金母出了去,夏蝉也眯起眼在木板草缝里往外看。
金母开了门,也是松了口气:“她婶子,你怎么来了?”
“你们今天怎么一直关着门啊?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不成?”
夏蝉看到一个微微有些发胖的女,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金母拦在她前面:“哪有什么东西,这二日我有些身体不好,屋里冷得很,微儿让我关着门这样风小一些。”
“哦,这样啊,我说呢。”那女人一听,立马离得远一些,像是生怕给过了病气,还抱怨了起来:“你啊,现在没有那个命,倒是就喜欢犯那病,听说了没有,现在下了通辑令,说有逃犯跑来中州了,还挟持了夏郡主,谁要是看到夏郡主或者是逃犯,立马上报,能得赏钱一千两呢。”
金母摇头失笑:“没看到呢,即是挟持走了,只怕跑进山里去了吧,来我们这些地方干什么?”
“倒也是哦,对了,还有件事,昨天下午听说微儿去州府那里赊了东西,正好我家孩子想吃面了,借我点吧。”
“她婶啊,我身体不好,微儿也只赊了一点,要不改天再给你吧。”金母并不太想给,现在夏郡主还在她家里,家里又没有什么好吃的,也就女儿昨天下午带回来的面拿得出手。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吃那些干什么,我家孩子还小呢,正长身体,要不是今日那阮氏杂货铺没开,我还用得着来你这借啊。”
那妇人不由分说,推开了柔弱的金母就往里面走。
似乎也知道金微儿母女的东西放在哪儿,直接就去了灶房那里。
发现了东西然后连着竹箩一块背了:“我就先拿回家去了,回头家里有了我再还给你。”
“唉,她婶,她婶。”
那妇人却头也不回,大步就离开了这个寒冷的小院。
金母好生的无奈,把门关了,然后摇摇头叹气地走了回来。
夏蝉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她们,弱势的时候,谁都能欺一把,就像以前的娘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