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苗寨,看到几个妇人还有小孩在水沟里吃力地抬着板车。
个个一身泥水脏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瞧了一会她还是下了马,帮着她们一块抬。
马车也不知放了什么,死沉死沉的。
她跳到沟里去使尽全力都抬不上来,只能跟那几个妇人说:“你们在上面拉,我说一二三,大家一块使力。一…二…三,用力。”
脑后忽然有凌厉的风声,她头一偏,却没有放下板车。
因为边上有个小孩,如果她一放,势力会将那小孩压死。
肩头传来刺骨的痛,她咬牙忍着,朝那小孩大吼:“走。”
也不过比她弟弟大那么一点,忽如其来的状况他都懵了,就怔怔地看着一点也不懂得要从车板下爬出来。
又一刀,她身子矮了几分,刀尖刺在马车板上,刀身嵌入她的肩头,痛意酥麻地传来,鼻尖也立马闻到了血腥味。
“走啊。”她朝那小孩再吼。
一个妇人尖叫着,拼命朝那小孩走近想要去拉,但是却又让几个人拦住。
腰间一棍袭来,痛得让她差点脚一软。
大吼一声,使尽浑身的力气将马车挪开了一点。
又是一棍,打在她的脚上,将她无力地打趴在地上。
沉重的马车压下去,那小孩惨叫一声,口吐鲜血。
夏蝉手探空间,将白虎放了出来。
老虎的咆哮还有人的惨叫混在一起,她喘息着,用弓弩将逃跑的人给击倒。
脚也好痛,被沉重的马车给压得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出来。
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被用光了一样,大雨越下越大,四处除了哗哗声不闻任何声音。
白虎满嘴鲜血走了过来,用身子推了推马车还是没作用。
它呆了一会,然后撒开四蹄就往白虎窝走。
夏蝉歇息了一会,喝下了营养剂让力气倍增,使力地想要把马车给抬起来,可奈何脚钻心地痛着,徒地也是白费力气。
重生后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无能为力,雨打在肩头的伤口上,很痛很痛,腰痛脚头脖子也痛,看着被压死的小孩,心间也说不出来的痛。
累啊,趴在泥地喘息,睁大眼睛看着大雨,不一会儿的功夫它就打得她张不开眼。
总以为自己很厉害,原来也是这么的渺小。
也不知道就这样摆烂了多久,听到了马蹄声她警戒了起来,是苗人吗?
将弓弩抓得紧紧的,抹去脸上的雨水眯起眼静待着。
不一会几匹马冲破了雨幕朝她走来,还有白虎相伴着,为首的白衣男子正是赵熙。
她瞬间松了口气,他来了。
“夏蝉。”他大声唤她的名字,从马上有些狼狈地一跃而下,一个不稳还摔在泥地里。
她挤出笑,假装轻松地说:“嗨,赵熙,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他受点伤,她也得跟着受,还真是有霉同倒。
“快。”他大声叫着。
后面的人下了马,纷纷赶了过来。
马车上面用麻袋装的全是大石头,数十袋重起码上千斤,赵熙命他们赶紧将石头搬到一边去再将马车抬出来。
脚间一松,夏蝉也长吐了口气。
身子也被抱了起来,她对上他冷怒的眸子。
他咬着牙,声音冷冷地从牙缝里迸出来:“夏蝉,我没发现你这么蠢。”
她呵呵地笑:“我肩头痛啊,腰也痛,脚也痛,真不想再被骂。”
“笨蛋。”
好吧,她是有点笨,怎么满车的石头不懂得先卸下来,傻傻地就跳进淤泥水沟里去抬呢,要不然别人要伤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熙,你放我下来。”他自个走路都不行呢,还抱着她,这会也是一颠一颠的。
“闭嘴。”
“你干嘛要凶我?”
“凶你怎么了?”他更凶了。
她有些委屈:“我都受伤了,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下吗?”他当她是他手下的兵吗?
他咬着牙抱了她几次,这才将她抱上马,脚也钻心痛得很,只好让人扶了一把这才上马。
夏蝉拉住他的衣服:“赵熙,我不回白虎窝。”
她不能让娘和弟妹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她们会很难过的。
他拉转马头:“回苗州。”
“赵熙,你叫人马这里收拾一下吧,毕竟这也是大路,时常会有人行走。”好几个人死在这里,挺吓人的。
“夏蝉,你不痛吗?”
“我痛啊。”很痛呢,可是她都忍着,她不哭的。
“痛还不给我闭嘴。”凭地那么多话。
好吧,她不说了,他心里有气,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发泄在她身上的。
快马加鞭,路很滑,她都担心会马失蹄又再摔着,第二次的伤害绝对会更严重,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好不容易到了苗州城,雨也小了,松了口气,顿觉身上各处更是痛得很。
马直接骑进了府衙,一下马他立刻就将她抱进房里:“叫去江御医。”
一脚把门踢上将她放在榻上就解她的衣服,夏蝉抓住他的手:“你干嘛呢,我还没昏过去。”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
“你受伤了。”
“我知道,你叫容易进来给我脱衣服。”
“我全身上下,你哪没看过?”
嘎,她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浑身一冷,带血的衣服已经让他给剥下了,只露出小肚兜。
“赵熙。”她恼了:“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叫容易进来。”
他这是欺负她受伤没力气吗?被砍伤的肩膀痛得要命,挡都不好挡外泄的春光。
“容易不在。”他说。
拉起被子将她湿冷的身子给捂住,用力地抱了抱。
敲门声响起,江御医在外面说:“九殿下,属下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他深吸口气,低头仔细看了看,把被子拉高将她没受伤的另一侧肩头也给包得密实。
肩上刀伤很长,入骨三分,肉还绽露出来,止了很久的血这才停止。
“这伤可真是严重了,二小姐,你这肩头只怕是一年半栽的不能用力了。”
夏蝉侧下脸看了一眼,伤口有点宽,如果这般任其愈好,只怕要很长的一段日子。
“江御医,你会缝衣服吗?”
江御医一怔:“二小姐怎么这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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