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明白。”
那些人脑子秀逗了吧,对她有兴趣,她区区一个流放的贱藉女子,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吗?
不过想想又明白了,点点头:“他们对我的命有兴趣吧,想杀我对吧。”
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呢,上官诩,夏如兰皆都是。
赵熙摇摇头,忍不住叹气,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我以为你很聪明,其实也有点…。”
她一瞪眼:“有点什么?”
他的意思,是说她蠢吗?
他含笑道:“也没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绝对不是好话,赵熙,你来干什么啊?”
“有点想念你,过来看看呗。”
夏蝉白他一眼:“信不信我能把你打趴。”
上过战场,也见过生死,怎么说话还要这样流里流气的。调戏她的人,可都得付出代价的。
“夏蝉,你是有自傲的底气,但是,你最好也不要低估谁。”
她就笑:“我低估你又怎么的了?就你这软弱的小身板,咱们一对一地打一场,我一个过肩摔你未必能起来。”
瞧着就这样弱不禁风的,估计没有张云庆保护他,都不知道被人杀死在战场上多少次了。
他笑容暖了些,叹了口气:“当真是来这里看看你们,顺便过个年。”
“你要在这里过年?”中州呢?不守了吗?而且他可是九殿下,圣上很喜欢的皇子,他的娘都还在京城,他不在中州也该在京城才对的。
“中州大雪,两国暂时休战。”
“呵呵,听说你抢回来了,你就不怕你前脚一走,后脚人家又抢回来,战场上波云诡谲变幻莫测,每天都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可是圣命难违。”
那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休战其实也好的,至少让战场上的将士能多过一个平安的新年吧。
“为什么来这?”
“想来,便来。”他说:“你娘好些了没有?好些我送你回白虎窝吧。”
他不想说罢了,她也懒得去问,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九殿下,她也不能赶他走。
进了去看娘,已是能坐起来了,吃了东西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那丹药着实是好,看来她要跟他多要几个放着才行。
背了阮氏出去,九殿下已经让人备好了轿子,抬着回去比板车要舒服,夏蝉也就不推辞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出了苗州城,直接就往白虎窝而去。
风雪还很盛,行走的速度却不慢。
夏蝉和蒋婶也坐在马车上,蒋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几次掀开帘子往外看。
“小蝉,真的是九殿下啊。”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叫他过来让你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的?”
阮氏小声地说她:“你可别瞎说,这可是冒犯,九殿下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呵,我觉得他和一些人不太一样。”不像周至深,也不像上官诩和夏如兰的作派,他算是比较好相处的那种。
蒋婶也感叹地说:“果然算命的没说错,你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冥冥之中就安排了九殿下过来。”
夏蝉就一直在想着他说的话,他说过来看看她,似真又似是假。
手里的梅花依然开得好,放在鼻间轻嗅,还有淡淡的幽香味。
以前她也从不会这样花心思去猜一个男人的想法,这种感觉说又说不出来,真是怪怪的。
可是他来这里吧,她还是高兴的。
有他在苗州呆着,至少这个年是平平安安过的,而且娘现在也有起色了。
风雪很大很大,路都瞧不见。
可是她可以安稳地坐在马车里什么都不用操心,赵熙的人马会安然将她带回的。
一放松下来,顿觉周身都疲惫至极:“蒋婶,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你睡吧,也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到了白虎窝,处处白雪。
但是那青砖瓦房,却又让赵熙震惊不已。
不止是一处,几乎都是这样的房子。
这个夏蝉啊,总是不断让他刮目相看。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茅草棚子。
第二次那是简陋的小木楼。
第三次倒是好,还是有模有样的青砖瓦房,整齐洁净,门庭院落皆全。
户户间路上都铺上了青砖碎石,雪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说庄子倒也不像,瞧着是各住各的,却又说不出来的舒适。
他真不知道下次来,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子,居然那么大的本事,把这里打理得这般好。
“九殿下。”族长领着人出来迎接,皆跪了下去行大礼。
他下了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阮氏从轿子下了来,躺了几天了身子还有些虚弱,王婶子过来背了她回去,夏妍惦起脚尖往后看。
蒋婶说:“别看了,你姐回来了,没事儿呢,就是太累了,现在还在马车上睡着了。”
“哦,我姐可真能睡啊。”和九殿下一块回来也能睡得着,她是真的佩服啊。
“九殿下。”族长想请他进去。
他却说:“不急。”
走到马车边上,掀开了帘子看,她还歪着头真在睡,一络不听话的头发垂在她的鼻尖上。
忍不住手有些痒,伸手想给她拂开。
手才到她跟前,黑眸瞬间张开,一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使力地捏着:“想干嘛?”
“给你撩开头发而已。”
她也不说话,只是腕间暗使力,算是给他点下马威。
咦,弱不禁风的赵熙居然面不改色,好,她再加把力,最后也不是暗挫挫来了,而是一手抓着车窗,用整个身子的力气想要掰倒他。
他依然不动如泰山,镇静地看着,气都不带喘的。
夏蝉放开他的手,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话。
不要低估谁,说的就是他吧。
瞧不出来,真的是瞧不出来,他怎么力气如此大,若是换了旁人,早就痛得下跪求她放开了。
“二小姐还好吗?”他挑眉,眼眸有些嘲笑。
夏蝉自在地撩撩发:“当然,好得很呢。”出了马车看着漫天风雪:“赵熙,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好了,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笑,不紧不慢地道:“我说过,我是来这里过年的。”
“白虎窝很小啊,只怕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容不下,也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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