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身边走过,夏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一个身穿黑衣背负大刀的斗竖男子,细心地将锦缎铺在椅子上让赵熙坐下。
赵熙摇着扇子睥睨地瞧了朱定璋一眼:“此次流放苗州甚多人,夏氏一族安置于此,是谁的意思?”
朱定璋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还是老实地回答:“九殿下,这是恭王府的意思。”
赵熙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有些嫌弃地看了夏蝉一眼。
夏蝉有些无语了,这跟她有关吗?干吗那样看她呢?
恭王不就是三殿下吗?原主好像也不认识啊。
“九殿下。”阮氏激昂地问了一句:“素王妃可安好?”
赵熙身边的侍从提醒他:“九殿下。”切莫心软妇人之见,恭王府的事可不能管。
赵熙摆摆手:“云庆,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明白。”
本地人打猎都不敢来的白虎窝,却要夏氏一族在此安营扎寨,这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还是什么?
他也更清楚他的立场,他不想跟谁同流合污,也不想被卷入争斗中去。
对于那个位置,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依然还是被亲兄弟推了出来守中州战场,处处虎视眈眈,一个不慎会祸及独自在京城的母妃。
他淡淡地说:“我母妃甚好。”
阮氏跪拜了下去,朝他重重地磕了个头:“九殿下,求你带夏蝉走吧,来世做牛做马,妾身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大恩大德的。”
赵熙挑了挑眉头,冷声直接拒绝:“我不会带她走。”
这个红颜祸水,她自个惹得麻烦,那她就自己承受后果。若是谨守闺中,也不会招人嫉恨。
他那三嫂,可是个很记仇的。
赵熙傲视着她们:“能到这里来瞧瞧,是你们的福分,刚才救你们一命,你们该知足了。”
人各有命,天下间苦的人多了去,他可没有那么大悲悯之心。
虽然他长得漂亮,可是这自视甚高的态度,夏蝉还是反感。
“娘,你可真是的,你求他干吗呢?他就是想带我走,我也不可能跟他走的。”
“小蝉…。”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你不必这般低三下四的求人,用可怜讨来的东西,那很廉价。”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赵熙眯起狭长的桃花眸,正色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流放虽然损了她几分颜色,但是目光却澄净坚定,浑身满带着一种傲然的气息,哪有传闻中轻浮和疯癫的迹象?
他敛神冷视,威严尊贵,无一人敢正视。
但唯独她,似乎感受不到他的气势般,半点也不敬畏,反而挑眉迎上。
“你不怕我?”他眯起眸子凝视她。
他心痒痒,她这般的傲骨,他倒是想挫一挫她的锐气。
“凭什么要怕你?”弱不禁风娇生惯养的皇子,她还真不怕。
他修长的洁白的手指抚着扇骨:“夏蝉,看来你的骨头挺硬。”
骨头眼角,无一不是傲气,夏家绝色的二小姐,原来这么有意思。
她不客气地道:“对,我的骨头,根根都很硬。”
他喉间一痒,又忍不住咳嗽。
身边的黑衣人送上水囊,他摆手拒绝,咳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骨头太硬未必是件好事。”人有时候,总得学会弯腰。
他正待要说什么,忽然外面夜鸟咕咕叫了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怪异。
九殿下浑身一僵,拧眉看着外面。
“九殿下,只怕现在要出发了。”
他沉声问道:“何事?”
“中州失守。”
他眉宇紧锁,久久叹了口气:“我知晓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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