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过心,可是,也有暖心的。
她知道,若是她回来,这片土地还会接纳她,这里的百姓,也会欢迎她的。
上了马没多久,送别的人就已看不清了。
官道上晨雾迷茫,马儿飞快而行,踏破了宁静。
如今中州附近皆都安宁,哪怕是走山路也不用害怕会有什么绿林好汉出来打劫的。
快中午了,找了个驿站歇脚,她不累,马儿也要趴下了。
得让马儿休息,吃饱一些才好再接着走。
她又想念她的白虎了,若是它在,她哪用得着这样休息,白虎的速度也快得多了,负着她跑,一天就能跑完二天的路程。
再走一段路,要快一些就得从水路走了。
不知是巧呢,还是谁有所安排,一艘要去京城的大城,马上就出发。
船上只载了一些轻便的货物,船老大说有急事得回去,早以早二天出发,她正好赶上了。
夏蝉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想多了也没有用,反正事实都是如此了,只能去面对。
大船不用操心什么事,而且还有房间,她只把自己扔在床上睡,饿了就找船家大娘煮点吃的,也就一转眼船就入了大运河,也就快到京城了。
这一次回来得很快,也很顺,大船有办各种通行证吧,去哪里都没人拦,船老大也心急得很,日夜赶路,几乎没有停下来补给什么的。
船入了京,也有盘查的,但也如别地一样,很快就放行了。
一轮明月静悄悄地挂在夜空里,今晚的星星,像是不敢出来般,显得那月亮好生的寂寞。
船不停歇地往京城里面开,一个时辰左右就停了下来。
外面也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夏蝉起身,慢慢收拾着东西。
反正也是到了,待别人先下了船再下也不迟。
谁知有人比她还心急,竟然来敲门。
“小姐,小姐,京城到了。”
是船上煮饭大娘的声音,夏蝉淡淡地回答:“知道了。”
怕她错过吗?还是按捺不住。
拿着东西出了船舱,外面灯火大亮,刺得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恭迎郡主回京。”
齐整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笑了,却是满心感叹与复杂。
果然她的行踪,再悄然都瞒不过他的。
他若是有心要追查她的事,什么都瞒不住,他若是不想查,她伤了,他也不知道。
如今他稳在京城,地位无人可再撼动,便也一如那些高位者一样,随心所欲了。
码头前面的人分开了道,一辆马车驶了前来,一个脸白无须的小公公上前来:“郡主,请上马车,太子殿下已恭候多时。”
弯腰相请着,她不走,那公公便不敢起身,还双手托着向上,似要给她拿东西。
夏蝉看了他一眼,把简便的包袱给了他,深吸口气然后大步朝那马车走过去。
边上还有个宫女,见她上来了赶紧将马车的纱帘给揭起。
这马车不同于一般,十分宽大,帘子一层又一层,等她进去便看到了赵熙。
他朝她伸出了手,清冷的眸子染上了柔和的暖意:“小蝉,你终是回来了。”
夏蝉只是笑了笑:“你们不是想我回来吗?呵,如你们所愿了。”
他不喜欢她这样说,索性一扯她的手,微微一使力,便将她抱下了怀里。
用力地抱了抱,再用力抱,想将她嵌入心坎里,可是,又怕弄痛她。
闭上眼睛,深吸着她的味道。
想念,入骨一般,相思也控不住了。
低下头,轻吻她的脸颊。
夏蝉有些不喜,推着他:“赵熙,你别这样。”
是不是分开得太久了,她忽然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明明,她心里是有他的啊。
他箍住她的脸,逼着她与他正视。
“你的心里,有别人了吗?”所以才会如此抗拒他的亲近。
夏蝉摇头否认:“没有。”
她倒是宁愿有呢,这样她会轻松一点。
感情是一座牢,把自己给困得很难受,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信她,又叹了口气双手抱住她的细腰:“我很想你。”
想得都有些失了自信了,二十几年来,什么事都看得很开,可是唯独她,却让他患得患失的。
夏蝉闭上眼,也叹了口气,轻伏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就让她什么都不想吧。
他抚着她的发:“饿了吗?”
夏蝉点点头:“嗯。”
船上的东西不好吃,她吃得少,若是要撑,也是可以撑着到第二天再吃。
只是他提起,她便如实答他便是。
赵熙笑了,将她抱紧了一些:“我给你准备好了。”
她是真不想问什么,他不说,她就装不知。
有时候,是要适应的糊涂吧。
有些东西明明大家心里清楚,只是一旦说破了,现在的温存也就一消而散了吧。
他一定不会高兴,她回来京城是因为上官诩。
马车走得不快,但是却很平稳。
车上还有小桌,放着好多的案卷,他在马车里等她入京,一边等,一边理着公事。
“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他说。
“什么东西,是惊喜吗?”
赵熙笑笑:“我想应该算是。”
“那真有些期待了。”
再走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
她有些讶异,不管是她家,还是西山,都不可能那么快到的啊。
“到了吗?”
“到了。”他说,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咱们下去吧。”
走出马车,踩着垫脚的下了去,他只手便将她抱了下来。
夏蝉看着那挂满了灯笼的高门大院,有些怔忡了,那上面写着郡主府,是给她的吗?
黑夜里,她看不清楚这个郡主府有多大,只能看着里面隐隐约约的灯火,还有那楼阁而想,这必不是小门小户的地方。
天知道皇上封她为郡主,敷衍得却是连个封号都没有,大家都暗里笑她呢,这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只怕到时随便找个缘由,就能收回给她加封的一切。
可是赵熙却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郡主府。
“我给你准备的,喜欢吗?”他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她一点都没有听到风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