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以余相国为首的群臣,仍一致求旨意要赐死宋承之以告慰太子之灵。
原本宋承之是不是皇上血脉一事就还模棱两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承认与否都很麻烦。
不承认的话,为了太子群臣赐死一个谋害太子的臣子合情合理,皇上都不知如何袒护。
承认的话,反倒坐实了宋承之杀人的动机。
这等于是将皇上架在了火上烤。
皇上下令让督察院的人调查,余相国请旨让刑部参与其中。
最后商议决定督察院和刑部联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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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陆惜晚就被太后派来的人请进了宫。
慈宁宫内,太后将陆惜晚叫到了跟前。
她的神情严肃,眉宇间皆是悲痛之色。
“都是孽啊!”太后感慨道。
太子新丧,太后痛苦惋惜是正常的,可她为何要说孽?
“惜晚,你的婚事会照旧。”太后又对陆惜晚说道。
太子死不属于国丧之列,但一月内就大婚还是稍显不合适的。
太后为何还要求陆惜晚婚事照旧?
太后似乎看出来陆惜晚的疑惑,叹了口气道:“完婚后你与珩儿过你们的安生日子去,别卷入那些纷乱之中。哀家知道你与宋承之有过婚约,但也知道你与他不会再有纠葛,然而有些人不见得那么想……”
陆惜晚猛然明白过来,太后这是在为她着想。
“太后是怕我因为宋承之的事情卷入其中?”
太后点了点头:“在珩儿身边你是安全的,不管朝中哪一派,都不会招惹珩儿的。哪怕有人想拿你跟宋承之的事情做文章,也不会蠢到去得罪珩儿的。”
然后太后告诉陆惜晚:“你不必担忧太子新丧这件事情,于国法上来说,太子薨逝不算国丧;于情理上来说,珩儿寿数有限,等不起。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皇帝和百官那边再有意见的话,自有哀家去说,你只管放心。”
“臣明白了,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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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的陆惜晚安心准备婚礼。
京城里头时不时出现的动荡都与她无关。
一转眼就到了大婚这天。
十月十八,是钦天监为定北王萧珩和陆惜晚选定的好日子。
梁国习俗,黄昏嫁娶,所以白天的时候陆惜晚这个新嫁娘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呜呜呜……”
霍禾笙小朋友正哭得稀里哗啦的,鼻涕吹了个大泡泡。
“你在难过什么?”
“我当你姐姐,你却要做我舅奶奶!”霍禾笙一边哭一边说。
伤心死了,上次他养的小黄死的时候他都没哭这么伤心。
“你是觉得我玷污了你皇舅爷爷还是觉得你皇舅爷爷占了我便宜?”陆惜晚问。
“呜呜呜,不是的,我觉得你俩挺好的,但素……但素,姐姐怎么能变奶奶,呜呜呜。”
小朋友莫名其妙的秩序敏感被破坏了。
然后莫名其妙地伤心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成亲你怎么哭的像是我要去给你皇舅爷爷陪葬。”陆惜晚忍不住道。
“你不要乱说,你和我皇舅爷爷都要长命百岁的,呜呜呜……”
禾笙哭了半天,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永安侯夫人到。
禾笙立马止住哭声。
眼泪一擦,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甭提多精神了。
宋夫人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脸上没有了从前的趾高气扬。
进门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陆惜晚一眼,赔着笑将她准备的礼物往陆惜晚的梳妆台前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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