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的音乐一直都没有停下过,乐团演奏了一曲悠扬的《G弦的咏叹调》,纯净又宁静的乐曲,如月下的多瑙河流水缓缓流淌。
也如这个故事被徐徐道来。
颜回夫人深吸了口气:“他有错吗?有;他要罚吗?要;他该审吗?该。”
“他的死刑合理吗?我相信法律的公正,但更相信,如果没有人在背后煽动民怨给司法施压,他的死刑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颜回夫人没有说的是,在那个百废待兴,规则又不完善的年代,几乎所有人都在犯错,错的不只有顾四海。
他不冤,也冤。
出事前从来没有人说那样是不可以的,可规则说来就来,“法不溯及过往”的观点也是后来才被提出和推行,那时候执法者都在斟酌该怎么做?
如果不是四家的咄咄相逼,顾四海很大概率不用到那个地步,可左可右的事件,是四家玩弄舆论,让它极端地向右。
于是他就被审了,于是他就被判了。
“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顾四海死?因为他们要顾四海的产业,要顾四海的市场,他们怕顾四海不死会反击他们,会揭发他们的行为,他们会一起死。”
“我不是信口胡说,我有证据的。”
颜回夫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摄像头,像在通过摄像头跟那些人对视。
她拿出了一个牛皮信封,信封透着光,能看到里面有一个厚厚的本子。
“——柳义昌,吴冕,沈克寒,闻庭训。”她叫出了那些人的名字。
“你们看,这是不是你们穷尽一生都在寻找的顾家的账本?记录着你们所有犯罪证据的账本?”
楼藏月离开原来的座位,到她妹妹楼藏云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这个账本,是楼藏云豁出性命保护下来。(655、664)
楼藏云安静地一笑,她说不出话,但眼睛里有泪花,她到了这一刻,才算完成楼父当年的嘱托。
颜回夫人站了起来,依旧是以对四家喊话的方式。
“不只这个账本,这些年我们搜集了很多证据,我会一起交给律师,我还会报警,诉至法庭,我要你们,为二十八年前对顾四海的迫害付出代价。”
“当然,被告名单里,还会有你们儿子的名字。”
“你们‘子承父业’的迫害,让我的女儿,失去了养父,颠沛流离了多少年,几次险些丧命,这些我都会讨回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算你们当中有些人已经死了,埋在地底下了,我也要把裁决书拿到你坟前烧给你。”
“你们等着。”
……
台下早就议论纷纷了。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有几个人匆匆离开宴会厅。
他们就是那些不能被拍到的人物,谁能想到洛菲家会在如此重要的婚宴上说这种事呢?
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必须迅速离开,商议制定应对方案。
不过怎么商议都没用,说了要翻案,就是要翻案。
楼藏月准备三年,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也自信,这个案子可以被翻出来。
因为四家现在死得死,伤得伤,早就没有自保和反击的能力,上面就算是权衡,也会选择舍弃他们。
这也是楼藏月采取逐个击破,最后再一起算总账的原因。
免得上面看他们是四大民企,被一锅端了,对国内经济会产生负面较大的影响,从而想着暗箱操作。
现在他们不值一提,丝毫没有影响,那么裁判,可以公平地裁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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