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闻延舟仰起头吻去她的眼泪,但楼藏月也在这一瞬间尝到了他的眼泪.
他说:“我爱你。”
楼藏月的哭泣到了极致,以至于呼吸都变得困难,心痛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闻延舟从未见她哭成这样,像要把这些年的承受都一股脑宣泄出来。
他擦她眼泪的手也在颤抖,心如刀绞。
“别哭乖乖,不哭了,妆都哭花了,你今天好漂亮,你嫁给我好不好?不要嫁给别人,就嫁给我好不好?”
他仍然跪在她的脚踏上,好在他的个子高,直起上身也能拥抱住她。
他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战栗,知道她很难过。
这些难过,包含她背负家仇的耗尽精力,也有他们相互折磨的身心俱疲,以及他命不久矣的无能为力。
他喉结滚动,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们那场婚礼,办了一半,现在办完后半段好不好?既然新郎可以从商时序,变成沈素钦,那为什么不能从沈素钦变成我呢?”
楼藏月捶打他的后背,他却耍起了无赖,一遍遍地说:“嫁给我吧,嫁给我吧……我把戒指带来了,是Eros,它永远都是你的,重新戴上它,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Eros,钻石恒久远,无论历经多少年多少事都没有变化。
“然后我再切一次手指吗?”楼藏月还是有不甘愿。
“我身上仅有的两道疤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它们会存在到什么程度吗?疤痕也许会随着我的身体,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新陈代谢而渐渐淡化,十年后二十年后,它们会看不见。”
“但是,等到我死去,我的肉身腐烂,仅剩下白骨,法医还是能从我的白骨里发现,我的胸口受过贯穿性的伤,我的手指是断开的。”
闻延舟不管:“那我们就不要完整下葬,我们火化,把我们的骨灰装在一起,摇一摇,完全融合在一起,用我的骨灰,去填补你缺少的骨头,这样好不好?”
“……”楼藏月干脆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这种疯话是跟叶赫然学的吧?遇事不决,那就胡搅蛮缠地发癫。
闻延舟抱着她,过了几秒,说:“你知道的,我的准头很好,射箭,开枪,我的准头都很好。”
“所以当年那一箭,我是计算过位置的,我知道射在那个位置,你一定可以被救活。”他终于肯主动对她坦白一件事。
终于不用等别人来告诉她,她不用从别人口中听说。
“我也知道商时序在码头接应你,把你丢到海里,他一定可以救下你。”
楼藏月攥紧了他的衣服,沉声说:“我信你的准头好,计算得出位置,有信心那一箭不会要我的命,但你又凭什么笃定商时序可以及时救下我?”
他算得准自己,但算不准别人。
但凡商时序来得晚一点,她就被淹死了,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闻延舟道:“他不是开了游轮在码头接应你们吗?虽然游轮被吴慈生放了火,但在没有接应到你们之前,他绝对不会自己先走,这点毫无疑问。”(568)
“既然他没走,那么我把你抛进海里的行为他不可能看不到,那么就会去救你。”
看似是不可控的因素,但细想,也没那么不可控,商时序不可能抛下她,商时序一定会救她。
他们都是为了楼藏月,所以即使是敌对的关系,闻延舟也信任商时序会竭尽所能,不惜一切救下她,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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