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然后出门。
楼父瘸了一条腿,走路很慢,闻延舟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他。
他看着前面那个,身形有些肥胖,相貌也平平,丢在人群里,看不出任何特别的中年男人。
心里平淡地走过一个念头。
是不像,能生得出楼藏月那样的女儿的人。
楼父不小心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踉跄了一下,往前跌倒,闻延舟及时抓住他的手臂,稳住他的身体。
楼父下意识抬头,看到这个西装贵气的男人,愣了一下,旋即生出一种局促感,连忙说:“谢谢,谢谢。”
闻延舟淡淡的:“不用。”
楼父笑笑,继续往前走,闻延舟也走在他的身边,脚步不快,看起来是跟他同路。
楼父莫名感到一种压迫,不自然地客套问:“我看你也是从八巷出来的,挺巧啊,我家也在八巷,你是哪家的亲戚吗?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没见过你。”
闻延舟气质疏离:“我提一个名字,你肯定听过。”
“是吗?那你说说。”楼父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闻延舟也停了下来,薄唇寡情,吐出两个字:“周望。”
楼父蓦地停下脚步!
闻延舟:“我想跟你聊聊,‘三千亿’的事。”
如果说听到周望的名字只是惊讶,那么“三千亿”这个名词,就让他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那是苍白,煞白,惨白,面无人色。
三千亿……
三千亿……
楼父怔怔地看着闻延舟,他穿着西装和大衣,矜贵肃杀高高在上,真的像极了当年那些人。
这么多年了,终究还是找上他了。
楼父慢慢后退,不知道是绊倒东西,还是单纯腿软,总之她这次,直接摔坐在地上!
……
楼藏月打的网约车,带楼母到了医院。
刚下车,她们就看到,医院门口站着何清。
楼藏月意外:“这么巧?何秘书哪里不舒服吗?”
何清一笑:“不是巧,我专门等你呢。”
没有闻延舟在场,她们就是老同事的关系,楼藏月疑问:“等我?”
何清看了楼母一眼,凑近楼藏月,低声道:“闻总的意思是,你妈妈的手术是乔琳团队做的,乔琳团队最熟悉你妈妈的身体情况,复查让他们做比较好,所以特意请了乔琳医生的助手过来。”
“当初你妈妈术后三天ICU也是她负责,她是除了乔琳医生以外,最熟悉你妈妈情况的人。”
助手在美国,闻延舟至少是前天就安排她飞过来,但直到早上她起床,闻延舟都没跟她说过这件事。
楼藏月抿唇,他是不想她觉得,他是挟恩图报吗?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何清道:“辛苦你安排了。”
何清表示没关系,做了个“请”的手势:“都安排好了,我们直接去13楼。”
楼藏月转身去扶楼母,奇怪的是,楼母自从到了医院,就显得有些紧张。
“月月,我们可以不做吗?我们回去吧,我还要给你熬黑凉粉呢……”
“没事的妈妈,只是做个复查,不用住院,做完我们就回家。”
楼母平时很通情达理,这次还要楼藏月和何清轮番上阵,一起劝了很久,她才肯颤颤巍巍地走进医院。
楼藏月微微皱眉,楼母以前,并不怕来医院啊……
复查比较简单,首先是抽血,然后去做心脏CT,做完,楼母坐在长椅上,神情有些恍惚,楼藏月陪她缓一缓。
何清买来两杯热椰奶,楼藏月道了谢,递给楼母。
楼母直接就往嘴里送,楼藏月和何清都吓了一跳:“不能喝!还太烫了!”
不过慢了一步,楼母还是被烫到了,楼藏月连忙从包里取出湿纸巾,帮她擦拭。
楼母突然蹦出话:“护工!护工是坏人!她那天突然跟我说,你爸爸在监狱打架,要坐很久的牢,我才会发作,心脏才会停止,都是护工害我的!”
楼藏月立刻蹲到她面前:“她故意告诉你的?”
这件事,楼藏月昨晚问她,她还答不上来,齿轮缓慢地转动到今天,才卡上扣。
楼母点头:“对,对,她是故意的,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想害我!她是坏人!”
楼母只是病了,不是傻了,她说得没错,那个护工告诉她楼父的事,一定是为了刺激她,为了让她心脏病发作。
为了——害死她!
楼藏月还想到,楼父在监狱打架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那么护工是从哪儿得知这件事的?
就算她知道了,她跟楼母无冤无仇,没必要害她,她一定是被人指使,这个人是谁?
楼藏月气得浑身发抖,楼母心脏骤停,紧急上了ECMO,当时没有供体,她被逼得去跟闻延舟做交易,那件事差点害死楼母,也毁了她。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雨多冷多刺骨。
所以是谁?谁要这么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