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鞭痕。
一左一右,呈现“X”形。
从这两道深深的痕迹就可以想象得出,他挨打的时候有多疼。
但她不知道他这伤是哪儿来的?
按理说他这样的身份,谁敢像抽打犯人或者动物那样鞭打他?
当年他们关系还亲密的时候,她因为在意他问过他,还猜想过是不是某次惹怒了闻父,被闻父打的?毕竟他们父子的关系,那么剑拔弩张。
闻延舟当时表情就不太好,哂笑说他爸可舍不得这么打他。
也就是说,不是闻父,但到底是谁?他最后也没给她答案。
楼藏月现在又看到这两道疤,还是想知道哪儿来的,但不是在意,仅仅只是好奇。
当然,现在的她,不会问的。
她虽然没问,但闻延舟主动提起:“又在看我的疤?”
楼藏月矢口否认:“没有。”
“口是心非。当年你就问过,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还想知道吗?”
楼藏月没说话,手上稍微用力,蹭掉干枯的血迹。
男人冷不丁说:“坐牢的时候被打的。”
楼藏月一愣,猛地去看他!
然而却看到闻延舟眼底戏谑的笑意,仿佛是在说——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一时也让人琢磨不出,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戏弄她的?
楼藏月冷声:“你耍我?”
“跟你学的。”闻延舟懒懒,“我问你怎么流产,你给我的回答是被人绑架,不也同样很荒谬。”
“你说荒谬就荒谬。”
“你说我是耍你,就当是耍你的。”
于是,谁也不知道她那句绑架是不是真的,也谁也不知道他这句坐牢是不是真的。
两个人,总是明里暗里较劲,谁都没落下风。
楼藏月有些浮躁,强行转回话题:“然后呢?我妈的身体坐不了飞机去不了国外,所以?”
“所以最好是有人能帮你请国外的医生过来,但这里面要耗费的资源,不用我说,你也有数。”
楼藏月沉气,嗯。
“我可以帮你请国外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机器,提供最好的术后恢复,多少钱我都可以承担。”他嗓音低沉,像是蛊惑。
楼藏月眼神清醒,没有沦陷在这三言两语里,只是抿起了唇。
闻延舟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往窗外扫了一眼,忽然问:“我好奇,你为什么不找沈素钦帮忙?虽然他也不一定帮得到你,但你怎么提都没跟他提过?”
他们这会儿距离很近,他胸膛的震动,楼藏月都能感觉到,她拉开些距离:“这是我自己的事。”
闻延舟勾唇:“因为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还需要付出东西,而你认为沈素钦不应该为你付出。”
他剖析着她,“楼藏月,我了解你,你是一个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人,沈素钦在你心里,还没到能让你予取予求的地步。”
“他于你而言,至多就是普通的朋友。”
门外的沈素钦,原本是要推开门,只是隔音效果一般的病房内传出的对话声让他的手停在半空。
他微垂着眼皮,镜片反光,以至于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能感觉,他周身有些失落的气息。
他以为在他的浇灌下,已经开始发芽的花,似乎只是他的幻觉,实际上种子从未萌芽。
少顷,他转步,无声无息离开。
闻延舟哼了一声。
楼藏月擦干净后,第一时间直起身体,淡淡道:“闻总不必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没有跟沈教授开口,只是因为我觉得还没到那个时候。真到了那时候,不用我开口,沈教授就会主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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