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定妆照，唐礼瑜把队服换下，脸上的妆也卸了。
饺子还在纳闷，“直接把队服穿回去就好了啊？”
教练老何看他一眼，“傻孩子。”
“这是官方的拍摄场地，Carp还没对外官宣，要是穿着队服出去，遇上别的队伍过来拍定妆照……”
话音未落，教练瞧见摄影馆门口进来一帮人，止住了话。
见鬼了。
HTK怎么也今天拍定妆？
“好巧。”
HTK教练是笑面虎，哪怕两家俱乐部互相看不顺眼，这会也言笑晏晏和老何握手，“好久不见了，老何，看来你们基地伙食不错啊。”
“哪里哪里。”
老何皮笑肉不笑，“你为战队殚精竭虑辛苦了，我听说有款洗发水不错，推给你试试？”
两人你来我往谈笑风生。
Zero一脸茫然，“为甚麽好久不见，要聊伙食和洗发水？”
“嘘，大人说话，小孩子别问。”
饺子悄悄和Zero咬耳朵，“打嘴炮呢，HTK教练嘲讽老何没事干吃胖了，老何骂他秃头。”
Zero震惊完，又看一眼HTK队伍里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那是他们的双子星指挥么？”
他问的是Castor和Pollux。
“对。”
饺子悄咪咪给他和唐礼瑜科普，“左边是Castor，右边的染了一撮红色头发的是Pollux。”
唐礼瑜暗自打量。
HTK的队服是白金配色的翻领衬衫，赞助商不印衣服上，做成肩章缀成一串。
他们的ID就印在上衣口袋，倒不难认。
Pollux神情阴郁，瞧着不是个善茬，Castor眉眼含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唐礼瑜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你们队伍今年有新面孔啊。”
HTK教练越过老何，看向他身后的DLB众人，“这不介绍认识认识？”
“你多冒昧。”
老何笑道，“你们HTK电竞豪门，什么一队二队三队女队青训队，凑一起能组个团了，就别挂念我们新人吧。”
他说着，背在身后的手一动，示意众人先上车。
沈弈一向对HTK的人没好脸色，冷着脸要走，饺子和Zero等人紧随其后。
唐礼瑜跟在沈弈身侧，和HTK擦肩而过时，一只手伸出来，拦住了她。
“等一下，小姐姐。”
Pollux看着唐礼瑜，眉眼是不怀好意的笑，“你是Carp么？”
微博那个六职业选手同局竞技的视频，他看过了。
教练主张Carp的号是Zero上的。
沈弈节奏比寻常突击手快，守卫又坐镇最后方，有前线信息断档的风险。所以之前的DLB，一直由自由度更高，可以紧跟突击手的控场者沈听风指挥队伍。
他们可能想让Zero转职业，和沈弈打协同。
Pollux却不以为然。
职业选手弄个账号不难，Zero不需要用Carp的号排位。
而且，Zero在上帝战队时，两个替补都是同职业选手，他照样顶住了压力。
DLB有什么资本让他放弃多年的守卫经验转职？
除非队伍里来了一个更加适合当指挥的选手，DLB需要这个人坐镇队伍后方，才会让Zero让位。
会是眼前这个女生么？
Pollux语调轻慢，眼睛紧紧盯着唐礼瑜，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反应。
女孩的声音清浅和缓，“我是。”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Pollux眼神越发笃定，“这是官方拍摄点，你来是为了拍定妆照吗？”
“你也是DLB的新队员吧？”
他们教练知道DLB今天拍定妆照，特意挑了同一天。
首发和替补都要有定妆照，至少会有六个人参与拍摄。
这会穿着DLB队服的却只有五个，要么是Carp队服没到，要么——
她故意换了衣服，DLB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加入！
Pollux视线犹如鹰隼。
唐礼瑜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紧张，她拉住沈弈衣袖，整个人往他身后藏。
看起来……好像是在害羞。
沈弈瞬间福至心灵。
他把唐礼瑜护在身后，冷冷扫了Pollux一眼，“新队员在那边，别来骚扰家属，滚。”
家属？
Pollux愣了愣，下意识问出口，“不是队员？”
沈弈理也没理，拉起唐礼瑜的手就走。
“行了行了，有时间再认识吧。”
老何走在最后，断了他们继续盘问的心，瞧着DLB的车离开，HTK教练看向双胞胎，“怎么说？”
“Carp应该也加入了DLB。”
Pollux眉眼泛冷，“Zero指挥并不激进，神龙见首不见尾。与其研究Zero的破绽，倒不如猜Carp首发什么位置，针对她打。”
在CN赛区，最高联赛的几个俱乐部，还没有招揽女选手的先例。
教练皱了皱眉，“Castor，你觉得呢？”
“队伍组成，首发和替补都不可缺。”
Castor也赞成弟弟的看法，“DLB穿队服的就五个人，加上她，才凑得出一个队伍的人数。”
“居然招了女选手……”
教练思考，“DLB可能是想藏个大杀器。”
“就她？”
Pollux冷笑起来，“主播出身，又是刚上职业赛场的新人，什么杀器，分明是DLB新的突破口。”
“别轻敌。”
Castor看了眼弟弟，“他们不一定让Zero指挥。”
“Zero中文还说不明白，让他指挥反而冒险。而且……”
弟弟和沈弈撞上的那场对局，他看过。
那场比赛大致沿用沈弈以前的指挥思路，和Carp五杀超度被认成Zero的这场，战术风格上是相似的。
巧的是，这两场比赛都有Carp。
会指挥的选手不止Zero一人，沈弈如果不当突击，他才是最可怕的指挥。
“不要忘了沈弈以前是打什么的。”
Castor斟酌道，“Carp水平不错，注重细节，如果沈弈愿意把自己的指挥心得教给她……”
“哥，你想多了。”
Pollux脑中闪过Carp往沈弈身后藏的画面，嗤笑，“那女孩比沈弈还怯弱。”
“你觉得，沈弈还会养出个和从前的自己一样性格的指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