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击破的人,啃不动的骨头,以及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黎阳镇的富户,被分为这样的三个派系。
照理来说,应当从最容易击破的部分开始,争取到这部分人的支持,而后再去游说啃不动的骨头。
只要啃了一两个,那么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就都配合了。
然而白明微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
所以她单刀直入,准备直奔啃不动的那几块骨头。
今朝醉名下的酒楼里,摆着一桌子好菜。
与秦丰业关系密切,亦或着从秦丰业处能够得到好处的人,被邀请到这座酒楼里。
不管哪朝哪代,非富可敌国的商贾,都没有与权势抗衡的能力。
不管他们心底怎么想,表面上都只能对白明微毕恭毕敬。
赴宴之前,他们早已猜到白明微的目的,并且想好了拒绝的说辞以及应对方法。
他们会假意配合,拿出些许银钱,资助赈灾。
待白明微等人一离开,他们继续我行我素,有秦家在背后撑着,黎阳县县令都不能奈何他们!
众人都本着这样的心思,从容赴宴。
然而等到他们来到酒楼,看到同为赴宴者的人员时,他们的心,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般,七上八下。
白明微到来之时,他们整坐在桌前面面相觑,心底不停打着鼓,面前的山珍海味,也不能勾起他们的半点食欲。
白明微扫视一眼,挑唇笑道:“看来,人齐了呀!”
众人连忙起身,战战兢兢地行礼:“拜见镇北大将军!”
白明微一撩衣摆坐下:“不必多礼,都起身吧。”
众人诚惶诚恐地起身,却又坐了下来。
白明微热情地招呼几人:“本将军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黎阳镇有什么特色菜品。”
“所以便命人每样都备了一点,还请诸位赏光,尽情享用,与本将军把酒言欢。”
说完,白明微便举杯:“本将军敬诸位。”
众人忐忑不安地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敬白明微:“多谢大将军。”
放下酒杯,他们都在等待白明微开口,说出目的。
可坐在桌前的白明微,只顾着吃饭喝酒,不时还招呼大家动筷,根本就没有提及任何需要他们帮忙的话。
这叫他们,愈发拿不定主意。
酒过三巡,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将军,您找我们,应当不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吧?”
白明微笑了笑:“确实只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点到为止,她不再多言。
越是这样,越叫众人心惊胆战。
这时,有人把目光投向白瑜:“白大人……”
白瑜开口止住了他的话:“是酒菜不合胃口么?怎么诸位半点兴致都没有?还是你们并不想给大将军面子呢?”
众人彻底歇了想从他们嘴里得到答案的心思,惶恐不安地吃完饭。
白明微与众人告别,随即干脆利落地离开。
在众更是忍不住嘀咕:
“镇北大将军这是个什么意思?”
“你说她带着目的,可她不慌不忙,并不急着说。”
“你说她没有半点目的,却恰巧精准地召集我们几人。”
“她到底在搞什么?我是半点都拿不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后达成一致:“算了,等她开口,我们再见招拆招吧。”
这时,一人站了出来,他警告在众:“别忘了你们有今日,都是沾了谁的光,要是有人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当初怎么得到如今这泼天富贵的,现在就会怎么失去。”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
留下惶恐不安的在众,又一次面面相觑。
躲在暗处的白明微,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一言不发,随后转身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雅间里,早已等候着一群人。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他们同样是黎阳镇的富户。
而这群富户,却是不必游说,也会出手帮助灾民的那些人。
只是在他们面前,并未摆着酒席。
而白明微也不兜圈子,她坐到主位,随即便开门见山:“我有一笔生意,想要与诸位谈,诸位可有兴趣?”
在众有些疑惑,他们本以为镇北大将军召集他们,便是为了向他们募捐,筹集帮助灾民的银钱。
然而等他们都已经准备好力所能及的数额时,镇北大将军却说要谈生意,这叫他们摸不着头脑。
正当他们想问清楚时,白瑜已经给他们每人递上一纸合约。
这时,白明微也适时开口:
“诸位行善乐施的善举,我都从百姓的口中了解到,这次江北发生水灾,我相信诸位也想尽一份力,帮助灾民。”
“为了感念诸位这份心意,我特为诸位准备了这一纸合约,合约是我为诸位谈来的。”
“要是诸位肯配合我,帮助灾民度过这次难关,此后三年内,诸位名下的产业,都会有可观的订单。”
众人看完合约,更是不明所以:“大将军,这……”
白明微继续缓缓解释:“我知道,大家帮助灾民,并不求回报,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但是善举就是善举,所有行善积德的人,都应当得到属于他们的回馈。”
“我不能因为你们仁善,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你们的帮助,所以我想到了这个方法。”
“在帮助黎阳县灾民度过难关的同时,也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助你们在生意上获利。”
众人看着纸张上的白纸黑字,也明白了白明微的诚意。
众人没有过多犹豫,便准备签下合约。
毕竟他们本来就打算帮助灾民,如今还能得利,就更没有任何顾忌了。
不过也有人提出疑问:“大将军,要是我们签下这纸合约,就必定会触及有些人的利益。”
“我们生意场上,虽然也会因为逐利而互相争抢生意,但凡事都会有个度。”
“这纸合约,却是超越了那道底线,把属于别人的生意尽数揽到我们手里,我想知晓大将军对此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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