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周拓将我扶稳了。
他的马车很快驶离谢府,连车尾都带着几分怒气冲冲。
谢司媛拍着心口站起来。
陆凝也咬我她定然是没看清的,但是话她听得清楚。
“你又要去送死?”谢司媛后退了几步:“这次去哪送?”
上次我从山洞回来,谢司媛就来院里对我冷嘲热讽了一番。
说我就是得罪萧牧野过度,才会招来侧王妃的不满。
说孟冬宁就应该弄死我。
“出趟城,”我心念一动,“我替太子办事,送死也是应该的,你去吗?”
“我跟你去送死?”谢司媛看我像看神经病:“你有病吧!”
她说完拔腿就跑:“我去告诉庭安哥哥,你跟太子在马车里避开人呆了一盏茶时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你还要为太子去送死!”
我:“.....”
周拓想动手去拦,我不动声色地摇头。
“真去?”周拓问:“我们没多少人手。”
雇佣范围,不存在卖命,周拓需要确认也是正常的。
“你找人查到公主消失的具体位置了吗?”
“有,不过当时埋伏在周边说人说,公主原本一直都在车上,只是在尹川地界休憩的时候,侍女去打了趟水的功夫,人就没了。”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对方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
尹川相距京都地界,也只有一百里的距离。
他们应该是伺机,早就准备好了下手。
“侍卫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
丢了个公主是大事,想必很快就会在云苍引起大动静。
时间越久,亦芷越危险。
陆凝也说我爱送死,这件事里面确实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是我做不到放任亦芷不管。
周拓牵了马过来,我翻身上去,跟他一同往城外跑。
“周拓,”我说:“如果此次事情有变故,你不用保我的命,自己跑了就是。”
他勒着马绳:“你明知道危险,为何不听太子劝阻,也许他有更好的办法。”
我不敢赌,陆凝也太冷静了。
之前在宫里,面对夏侯珮的时候,提到亦芷他就显得很平静。
——说白了是我不信任。
他和萧牧野,甚至是作为亦芷亲生父亲的陆衍,他们都是站在权利顶峰,玩弄权术的男人。
如果亦芷牵扯进利益里,就像和亲一事一样,她永远会是牺牲品。
即便是陆凝也....我也不敢全然相信。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矛盾的,我寻求太子的帮助,却又不彻底信任他。”
周拓转头看向我,目光里没有风波:“一朝被蛇咬?”
我没承认:“你不是从来对我的初衷不好奇么?”
我做的很多事,从没有避开过周拓,他怀疑我才是正常。
但却从没有听他问过。
“我只是觉得,你不必将自己裹着一层盔甲,太子看起来没有接近利用你的理由。”
我愣了一下,马腹被我轻轻一夹,发出一道短促的嘶鸣。
回过神来,才反应周拓说了什么。
但他不明白:“你不知道,我根本输不起。”
走错一步我都要重蹈覆辙,男人于我来说,危险致命。
肩膀的疼痛还隐隐约约。
有一瞬间,陆凝也生气时的吐息仿佛还在耳边,带着他自小特有的拒人千里的气质。
其实他生气也不可怕。
只需要围着他,软声叫几句兄长或者哥哥,他也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知道他气狠了的时候,生杀予夺也只是刹那间的事。
可是他从没有像刚刚那样——像是气到没有办法。
明明可以不管我。
明明重逢以来,他否定过不止一次,说他不认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