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我说话总是简短,淡淡得,似乎抱怨。
我于是仰头对他笑:“也是个生命啊,还是个漂亮的小生命。”
小金鱼活了许久,直到我死前的一个月,它突然暴毙了。
我那时伤怀,又碰上孟冬宁的事,几乎焦头烂额。
也许小金鱼的死是个预示,从那以后,到我死,事情几乎没有顺畅过。
萧牧野停在那里很久,我猜他也想起了那只小金鱼。
我最喜欢的一只小金鱼。
司珏跟在他身边,似乎颇为担心:“王爷,要买下来吗?”
摊主已经投去奇怪的目光,但见萧牧野身份尊贵,一句也不敢多问。
“她那只小金鱼,你觉得像不像?”
“是……挺像的。”司珏的目光也落在上面,“王妃的那只小鱼,是罕见的颜色。”
“但她一样说不要就不要了。”萧牧野突然冷声,眼里带着对我的怨恨:“她心狠手辣,连猫都能利用。”
我不住地冷颤,原来经过了这么多,他的话还是能将我击垮。
“可是王爷…小金鱼已经死了。”
萧牧野穆地瞪向司珏:“你说什么?!”
萧牧野不知道我的小金鱼已经死了。
正如他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因为他不关心我已经很久了。
小金鱼死的时候,正赶上孟家回京都。
虽然他还是每夜都回王府过夜,可是回来的时间明显比平常要晚许多。
但一开始,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孟冬宁,因此我以为他只是政事繁忙而已。
他已经这么忙了,我自然不会拿小事打扰他。
因此小金鱼死了,我虽然很伤心,却也从没有在他面前透露过一句。
恰逢那阵子是怀孕初期,我尚未察觉到,总是疲累。
所以他回府时,我往往已经睡了。
我们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再好好说话时,是他告诉我,他要娶孟冬宁。
“本王或许没同你说过,冬宁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四年前若不是兵败失势,我们早已成婚,而今孟家返回京都,她愿意退居侧室。”
那一刻,所有的晚归都找到理由。
原来不是政务繁忙,他是去陪孟冬宁了。
郎情妾意,我这个一开始就是冲喜,后来是替身的正妻,自然就被抛诸脑后。
他的脸在日光下透露出一股难言的紧绷。
好像与我说这番话,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可我还是恍惚。
他只字不提我与他的感情,只说与孟冬宁青梅竹马。
就好像我的四年,只是我心甘情愿的一场付出,孟冬宁回来,独角戏也便落幕。
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只是我以为自己特殊,以为自己会是萧牧野的独一无二。
所以心痛来的又急又快。
不甘心同样剥夺了我的理智,所以我的话也不好听:“所以呢?我呕心沥血将你救回,王府回春,你就要换别的人进来?”
我从未这样说过话。
只是那阵子,身体不适,小金鱼死了,骤缝他说爱的是孟冬宁,我是崩溃的。
所以口不择言,说的话不好听。
他于是认定我对孟冬宁有意见,紧绷的神情不见了,换上淡淡的厌弃:“你这样想?冬宁根本不想同你争什么!”
真可笑。
我脸色苍白他不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只是质问一句,人名都没带,他就觉得我针对孟冬宁。
爱和不爱,高下立现。
但我那时候还妄图让萧牧野心软:“我不同意你娶,王爷,这不公平。”
“公平?”他冷笑起来:“妻为夫纲,何来公平?你再如何也只是王妃,本王同你商议,是尊重你,而不是采纳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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