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吧,秦不闻觉得自己确实也挺不争气的。
明明前一秒还想着要怎么“教训”一下男人的,当看到男人那张俊朗惊世的脸时,气就消了大半。
呸!她不会真是女流氓吧!?
心里虽然胡乱想着,但秦不闻面上早就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她托着下巴,微微歪头看向面前的男人:“首辅大人,早呀。”
——虽然已经临近中午了。
季君皎瞪大眼睛,先是看了一眼未着寸缕的秦不闻,随即低头,看向自己。
“秦、秦不闻……”
像是意识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季君皎眉梢下压,一脸的震惊错愕。
不是。
这是什么表情?
“季君皎,”秦不闻气笑了,“你不会以为,是我勾引你上床的吧?”
像是被猜中了心思,季君皎稍稍垂眸,耳尖通红。
秦不闻:“……”
这怎么好像,好像她才是大逆不道,图谋不轨的那个!
原本消弭了大半的怒气,瞬间又攀升而上!
秦不闻面向季君皎时,并没有遮掩什么。
——反正都已然坦诚相见了,也没什么看不得的了。
但是很明显,面前的这位首辅大人并不这么以为。
他垂着眸,勾起床榻下他的外衣,递给秦不闻:“先、先穿上。”
秦不闻气笑了,她双手环胸,没有接过季君皎手上的衣服。
甚至倾身,任由那具美好的酮体向男人倾来。
“秦、秦不闻!”
季君皎慌不择路,连连后退,直直地退到了床榻边缘。
秦不闻歪头笑着,分明妖媚,那双眼睛却澄澈得好似孩童:“大人,您害羞什么呀,昨晚,不是您帮我脱的衣服吗?”
季君皎别过头去,却是将衣服披在了秦不闻身上:“你、你先穿上衣服,我们再谈。”
太阳升起,酒意消散,这位首辅大人,又变成了光风霁月般的模样。
秦不闻微微挑眉,任由季君皎将衣裳披在她的身上。
男人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这才抬眸去看秦不闻。
“怎么?”秦不闻疑惑。
季君皎抿唇,嗓音略哑:“闭眼,我要……更衣。”
秦不闻气笑了。
她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好。”
秦不闻听到了衣服摩擦传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身边的床榻一轻,秦不闻感觉,季君皎应该是下了床榻。
刚刚季君皎没醒的时候,秦不闻粗略地看了一眼。
她的衣裳都被季君皎撕得差不多了,他自己的衣服倒是除了乱一些,没什么大的损伤。
能穿。
卧房内昨夜燃着的熏香早就熄灭了,夏末的白天还有些热,倒是不担心会着凉。
季君皎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是“慌不择路”。
他穿衣服都没了章法,床榻上软香氤氲,季君皎迫使自己垂眸整理衣衫,不去看她。
床沿地上掉了他的玉坠。
季君皎抿唇,随即上前几步,弯腰半跪,去捡拾那块羊脂玉。
只是刚拿到那块羊脂玉,不等他起身,少女一只脚,便抵在了他未跪下去的那只腿上。
她未穿鞋袜。
——不,应当说,她除了披着的那件单薄的衣衫,身上再无其他。
那只美足就轻盈地踩在他的大腿上,娇嫩白皙,太阳光下,白到近乎发光。
只看了一眼,季君皎便慌乱地躲开了视线。
他想要后退一步,却被秦不闻另一只脚踩住了那块玉佩。
上好的羊脂白玉,就这样被少女踩在脚下,秦不闻扬了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毫不羞怯地托腮睨他。
她身上的酸疼还未消散,只是被季君皎刚刚那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气到了,非要逗弄他。
少女脚踝纤细,足尖红润,男人穿的白袍,竟不比她半分雪白。
“首辅大人,您这是打算……穿上衣服不认人?”
少女声音娇软明媚,一双长腿白皙圆润,是比那块羊脂玉更好的成色。
脚尖微动,秦不闻顺着他的腿,划过男人小腹,胸口,又缓缓向上,用脚尖抬起男人的下巴。
男人丰神俊朗,男人位极人臣。
而现在,此时此刻,他却只如同少女的俘虏一般,半跪在她面前,任她逗弄。
即使被这般“凌辱”,季君皎的神情依旧清冷平静。
他双唇稍稍抿成了一条线,骄矜清贵,纤尘不染。
少女坐在床榻上,双腿交叠,一只脚抬起男人下巴,眼神睥睨。
如同无声的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
“我会娶你,秦不闻。”
是季君皎先开的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如常,就好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般简单。
这次,轮到秦不闻愣住了。
她瞳孔一紧,下意识地想要将脚收回。
只是这次,没有得逞。
男人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纤细的脚踝,季君皎一只手便能完全握住。
“倒、倒也不用这么……”
负责。
秦不闻装作淡定的模样,想要拒绝。
“你我半年前,便该是夫妻的。”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依旧稀松平常,像是忘记了大婚那日,她带给他的不堪。
秦不闻喉头微紧,她稍稍用了些力气,终于将脚从他手中抽出。
往床榻里头挪了挪,秦不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很明显不打算与季君皎讨论这种事情。
“首辅大人,我还没休息好,您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
说着,秦不闻将被子蒙头盖住,背对着季君皎,不再看他。
身体的酸疼感再次传来,秦不闻心里把季君皎骂了几百遍!
感觉到床边的男人还没走。
秦不闻背对着他躺着,装睡。
许久。
她听到了男人平静又沉稳的声音。
“秦不闻,我记得昨夜,我们拜过天地了。”
秦不闻实在没忍住,掀了被子,指着季君皎骂道:“昨晚的事你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季君皎这家伙,不会是在故意耍她吧!?
男人自然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轻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好脾气地将被子拾起,又重新给秦不闻盖好。
“我让清越来给你送些吃食。”
“不必!我要睡觉!”
“不吃东西不行,”季君皎坚持,“你昨夜……哭得很凶。”
秦不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