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觉得有趣,不觉多看了两眼。
只是还不等她再仔细看,一杯茶水便送到了秦不闻的八仙桌上。
——是季君皎递过来的。
按说按照身份,秦不闻是断不能坐在这里的。
只是季君皎担心她一个人会挨了欺负,便让她留在了身边的席位上。
秦不闻眨眨眼,看着那温热的茶水,又看向季君皎。
季君皎认真地回望秦不闻,淡淡道:“非礼勿视。”
秦不闻听了,不觉失笑:“大人,我又不是小孩子。”
言外之意是,这些东西她可以看!
季君皎不赞同地蹙眉,还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被季君皎看得有些发怵,秦不闻怂唧唧地低下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看就不看嘛。”
季君皎这才满意地勾唇笑笑。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喊,秦不闻朝着太液池外的拱门看去。
只见男人一身明黄色皇袍,眸光冷峻,面容端正,在众多宫人的追随下,缓缓入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不闻看着一步步走上主位的男子,不觉怔神。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曾坐在一张太师交椅上,双腿交叠,一身黑甲加身,坐在金銮殿的正中央,看着宋谨言登基。
那时,先帝驾崩,朝堂动荡,几个皇子跃跃欲试,都想把年少的宋谨言拉下皇位。
那时候,她还不是长安王,只是一个随先帝出征,军功无数的将军。
她差京寻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金銮殿中央,一手撑头,睥睨众人。
“给我拜。”
她淡淡开口,满朝文武窃窃私语,犹豫不决。
正是皇子夺嫡之时,朝堂纷乱不断,没人敢轻易站队。
那时候,朝堂动荡不安,也有许多人并不服这位从边关归来的秦不闻将军。
“秦不闻,你以为你是谁!?”
有其他皇子的党羽手持笏板,指着她破口大骂:“不过是仗着先皇恩赐,才有了此等地位,如今居然敢这般对我们这些朝堂重臣!”
“不杀你难解本官心头之恨!”
“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听说他一出生娘就死了,后来爹也没了,是先帝见他可怜,将他带在身边!”
“哼,果然是个没教养的!”
秦不闻轻笑一声,轻捻左手拇指处的玉扳。
“京寻。”
她缓缓开口,只说了一个名字。
身边双手抱剑的男人动了,一瞬间,长剑出鞘,剑刃直直地刺入那刚刚叫嚣的官员的喉颈。
“嗤——”
血溅三尺。
秦不闻的半张脸也溅了鲜血。
她微微侧头,看到了皇位上那紧紧握拳,面色苍白的小皇帝。
她对他笑,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脸上的血迹让她的笑看上去有些惊悚。
在场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秦不闻微微抬眸,又开口道。
“给我拜。”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
满堂文武百官齐齐跪拜,对着明堂之上,一身龙袍的宋谨言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时候,秦不闻一人,可抵满朝文武。
自然有皇子不服气,当时风头正盛的二皇子瑞王,带着兵马直逼皇宫。
却被秦不闻拦在了金銮殿外。
瑞王指着秦不闻骂道:“秦不闻!你这个叛贼!定是你篡改了诏书,意图谋反!”
秦不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瑞王殿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遣散军队,卸了武器,入金銮殿朝拜吾皇,”
“二嘛,”秦不闻勾唇笑笑,“奠定千秋大业,总需要像瑞王殿下这般勇武之人,前赴后继地送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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