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裙女子深深地看了虫母一眼,说:“自我离开九幽界以来,二十年来无人能看穿我的秘密,虫母是第一个!”
“不过是借了一些天生的便利罢了,使者的秘密原先吾也未能猜透,直到刚刚见到那恩人的弟子,才顿时明白一切!”虫母说。
“我想,使者之所以刻意避开吾恩人弟子,应该也是不想与其碰面。不然,以使者的修为,即便站在吾恩人弟子面前,他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使者的存在。”
“虫母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有时候话,不需要挑明,互相知道即可!”金裙女子说。话语之中,已经有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只是提醒一下使者而已,想来以使者的胸量,也不会怪罪吾!”虫母倒是不以为然,继续说,“吾既然猜到使者的秘密,也自然明白,使者不见吾恩人弟子的原因。之所以挑明此事,是因为还有一事未与使者说明!”
“何事?”金裙女子问。
“使者刚刚饮下的玉蚁琼浆,虽然受到了污浊,效用大减,不过此乃吾族花费二十年时间酿造而成,还是有着不小的妙用!”虫母说,“除了能够为吾族启智外,此琼浆还可以促进虫母和雌性蚁族繁衍,是不得多得的生育良药!使者刚刚饮下的琼浆虽是被污浊的,但促进生育的效果还是在的。”
“使者和吾恩人弟子的情况特殊,想来是很难有子嗣的,现在你二人共饮此琼浆,倒是可以促进生育!吾族孱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赠予使者,便只能将这对使者有些许作用的琼浆相赠,还望使者能够在大帝面前,为吾族多说几句好话。”
“若百年后,吾族尚在,届时吾族自会加入大帝阵下,效绵薄之力!”
“你,你...”金裙女子怒极,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金裙女子深吸好几口气,才将涌上的怒气压下,强忍着不将这个玉坝毁掉的冲动,喝道:“你,很好,我一定会在大帝面前,好好地,为你们美言几句!”
说到最后,金裙女子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多谢使者!”虫母一副不怕热闹闹大的样子。
金裙女子转身便往外走去,她怕再多留一刻,便会忍不住出手了!
待到金裙女子快要消失时,虫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朝着金裙女子呼喊:“使者,玉蚁琼浆忘拿了,这好歹也是吾族的一点心意!”
金裙女子远去的身影一顿,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角。
这让金裙女子不得不多深吸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了,还是留给虫母你自己用吧,多给蚁族留个后,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金裙女子直接就消失在了原地,直接离开了玉坝。
不过,她这么离开,倒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呵呵,这使者虽然重活一世之后,虽然继承了前世的种种,但心性却未继承下来!”虫母笑道,“不过,这样也好,重活一世,若还是从前的模样,也就不是重生,而是续命了!”
“把这琼浆放回去吧,吾也该回去休息了!”
随着虫母的声音消失,两队蚁族出现,一小队抬着玉蚁琼浆离开,一队抬着虫母离开。
不过,抬着玉蚁琼浆的蚁族队伍,走着走着就发现,抬着的琼浆不见了!这让它们急的团团转,来回寻找几遍都寻不到琼浆的痕迹,便只能去禀告给虫母。
听闻此事,虫母也只是笑了几声,这事便就过去了,完全没有追查下去的意思。在虫母身边侍奉的众多雌性蚁族虽然启了智,但还是摸不着头脑,只能去问虫母。
虫母也不直接回答,只是回了一句:“这事,不用追查了!”说完,又笑了几声。
那些蚁族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虫母发话,它们也只能听从,不敢违背,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玉坝外。
金裙女子的身影在远处浮现,恨恨地盯着玉坝的方向,咒骂了几句!
“怎么,还不解气?”金裙女子正骂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她身边浮现,并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赫然是一具新的九幽大帝分身。
和在东郦都出现的大帝分身相比,这句分身的模样要更老一些,不过还是青年模样。
见到大帝出现,金裙女子也立刻收起一切情绪,恭敬地说:“见过大帝!”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这些就免了,这里没有君臣,只有父女!”大帝分身说,“早在我选中你潜入人间时,便已经收你为我的义女。在这里,你我还是以父女相称即可。”
“是,父亲!”金裙女子回答。
“怎么样,和虫母的交流还顺利吗?”大帝分身问。
“父亲不是一直都在偷听吗,这种事情还用问我?”金裙女子没好气地白了大帝分身一眼,“在九幽界时,父亲就最喜欢偷听女儿的墙角!
“诶,此言差矣,为父这是光明正大的倾听女儿的心声,怎么叫偷听呢?”大帝分身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厚脸皮模样。
金裙女子无奈地扶额,道:“既然父亲要听,女儿便说说吧!”
“女儿潜入人间二十年,见过许多禁区之外的魂兽,其中也不乏奇异珍稀之流。但若论特殊,这虫母却能够排到前列。它的修为不高,但其智慧,却是罕见的高,哪怕是在九幽界之中,女儿也只在那些活了几万年的魂兽身上,见过同等的智慧!”
“但,这虫母从出生到现在,不过百年时间,且按它所说,百年时间还有一半是在懵懂之中。也就是说,仅仅只是五十年的时间,虫母的智慧便从一个懵懂孩童,蜕变成为如今智慧通天的智者,别说在魂兽里面,哪怕放在人族,也是少有!”
“能看到这些,说明你这二十年没有白费,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大帝分身赞叹道,“不过,有一点你忘了提?”
“还有遗漏?”金裙女子陷入思索之中,但却想不出自己遗漏了何事,片刻后无奈地摇头,表示自己想不到遗漏了那里!
“你难道没有发现,这虫母已经猜到我在你身边跟着了吗?”大帝分身道。
金裙女子眼睛微缩,心中大惊,立刻仔细回想之前的种种,发现似乎的确如此。许多时候,虫母看她的眼神和其所说的话,似乎都别有深意,当时金裙女子还未有察觉,现在回想起来,那不只是说给她听的,更多的是说给大帝听的。
“若真如父亲所说,那这虫母的智慧,已近乎妖了!”金裙女子道。
“可惜了,这么一位智者,却无心加入我麾下!”大帝分身叹息道。
“确实可惜,若是有虫母相助,父亲的大业应该可以缩短几十年的时间!”金裙女子道。
“无妨,为了大业,几万年我都等了,再多等几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大帝分身说,“就是可惜这么一位智者,将于不久之后离去!”
“以父亲的能力,想要为其续命,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金裙女子道。
“是很简单,举手之劳罢了!”大帝分身说,“但同样的,这对虫母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她的智慧,如果真的想为自己续命,也不会把自己弄到如今的地步。你也看得出来,虫母的本体只是一只最普通的白玉蚁!”
“白玉蚁,本为下等低级魂兽,乃是最低等的魂兽,甚至可以说不是魂兽!”金裙女子说,“白玉蚁和普通蚂蚁最大的区别,就是它还要一定的成长能力,运气好的话,可以成长到上等低级左右!”
“下等低级,和上等君级之间,差了多少个等级?”大帝分身问。
“一共13个等级!”金裙女子回答。
“13个等级!”大帝分身轻笑一声,道:“说句心里话,换我是虫母,我大概是跨越不了这么多等级的!我做不到的事情,这只小小的虫母却做到了,单是这一点,便超出了我太多太多了!”
“父亲,您不必过谦,您是当世魂兽中最强大的一位,谁都无法和父亲比拟!”金裙女子道。
“不过是占了一些天时地利罢了,若真论天赋,我并不是最出众的那一批!”大帝分身道。
“但只有父亲活到了最后,并且成长到了最后,这份成就,没有任何魂兽可以超越!”金裙女子道。
“是啊,我除了活得比较长久,其他的,也就那样了!”大帝分身还是有些感伤。
金裙女子没有继续说话,她听得出来,父亲是想起了过去的悲伤往事。作为目前最古老的魂兽,没有之一,九幽大帝活得太久了,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就像大帝自己说得那样,他只是活得比较长久,其他的,都是随着时间过去,慢慢积攒起来的。但就是活得长久这一点,便已经超出了所有的魂兽和人族。当今世上,活得能有九幽大帝长久的,也只有天宫的天尊了。
天宫之中,哪怕是活得年岁仅次于天尊的剑尊,实际寿龄也只是数万年而已。但对于天尊和九幽大帝来说,他们已经活了好几个数万年了!
想要活这么久,靠的其实已经不是所谓的长生不老了,而是无比坚强的意志。无论是人还是魂兽,在度过足够长的岁月后,即便身体还年轻,但精神却是会逐渐老去。许多强大的魂兽,其实并不是肉身先死去,往往是因为精神坚持不住,先行崩溃。精神与肉身相连,精神消散,肉身也会跟着死去。只不过,这个时间会因为肉身不老而延长很久。
这种情况,在九幽界之中,十分常见,许多强大的魂兽种族之中,都有类似的事情出现。就连九幽大帝的子嗣之中,也出现过多次这样的情况。而大帝的子嗣实力还远远未达到长生不老的地步,却也依旧出现了精神先溃亡肉身后死去的情况。
这对大帝是一个十分沉痛的打击,让大帝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在,大帝最后还是走了出来,重振士气,继续未完成的大业。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这虫母吧!”大帝分身很快从哀伤之中恢复,道,“女儿,你说说,虫母是如何猜到我在这里的?”
金裙女子略一思量,说:“应该是闻到了父亲的气息...嗯...不对。先不说虫母从未见过父亲,更不清楚父亲的气息,就算虫母见过父亲,记住了父亲的气息。可是,父亲的隐匿能力,就连天宫都无法看破,这虫母虽然智慧奇高,但实力不过是上等君级,即便擅长分辨气息,但也绝对不可能发现父亲的气息。”
“嗯,说下去!”大帝分身道。
“既然不是通过父亲的气息猜到父亲在这里,那么便是通过其他线索猜出来,而这线索,应该是我身上的某些东西!”金裙女子说,“除了我,虫母不可能接触到其他和父亲有关的东西,而我的身上,除了有当初父亲留下的封印之外,没有其他和父亲相关的东西才对?”
金裙女子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她终觉得遗漏了什么,但是却想不起来!
大帝分身等了一段时间,见金裙女子还是想不到,便主动开口道:“女儿莫不是忘了,我可是通过你,才来到的这人间!”
闻言,金裙女子眼睛一亮,忽然想通了一切,道:“是了,虫母虽然闻不到父亲的气息,但是却可以从我身上,闻出举行献祭仪式残留的气息!当初我在东郦都,进行了两次献祭,时间间隔很近,就连天宫都未曾察觉。”
“但虫母极擅分辨气息,我身上残留的气息定然瞒不过它,居然是通过这个猜出父亲,已经来到了人间!这份心思,实在是缜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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