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始终在冷笑:装,继续装,她倒要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
倘若她的判断失误,他其实就是蒋煜没错,反正蒋煜有隐疾,怕被她发现他的异常,蒋煜必然会坚持阻止她,她不会引火烧身。
而倘若她的判断没错,此时此刻他是蒋行叙。那么蒋行叙要不忍下来,难受的是蒋行叙;要不忍不了,他暴露他并非蒋煜。
思忖间,沈时茵的爪子再次被他捉住。
这回他握得很紧,将她的整只手包裹在他宽厚的掌心中,阻隔了她的手和他大腿的接触,变得好像他们的关系很好,单纯地在听音乐会的同时还黏黏糊糊地相互牵手。
沈时茵挠挠他的手心,转眸嗔他一眼,又凑近他,嘴唇附于他的耳畔:“煜哥哥,你不专心。”
她很故意地,对他的耳廓若即若离地亲上去,说话的时候,她气息的吐纳同样尽量地往他耳朵里送。
他似笑非笑:“你这样总练指法,我如果还能专心,既说明我对你没感觉,也说明我不是男人。”
“煜哥哥你真是不害臊。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时茵撇嘴,“还在车里的时候你就怪我太迷人所以你把持不住,现在又怪我让你不专心。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把锅赖到女人头上?哼,我才不背。”
她在想,蒋煜肯定还是被Luna那通电话叫走了,才临时找来蒋行叙替补。那么蒋煜是否来得及告诉蒋行叙这场音乐会之前他们发生过哪些事?
“……好,我的错。”他的嘴唇同样贴上来她的耳廓。
感觉到他的气息送入她的耳朵里,沈时茵的耳朵发热,无形中似乎有细微的电流以她的耳朵为入口,往她身体里四处蹿散开酥麻。
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反击。沈时茵暗暗咬牙。
她自然非要报复回去不可。
捺下性子,沈时茵并不着急于这一时。
她假装先安分了,端正地坐好,也从他的掌心抽回了她对自己的手的掌控权,悄然蛰伏。
也有一点原因是,虽然他们是相互贴着交头接耳的,但在周围人眼中的观感确实不好,沈时茵不想当个没素质的人,她尽量降低她对其他人的负面影响。
好长一阵子,沈时茵都不再跟他有所互动。
演奏会临近尾声的时候,舞台上的大师也进入最激烈的一段高+潮,一个音紧连着一个音,大师的手指快得大概连摄像机的镜头能捕捉到的都是幻影。
自琴键上流淌出来的乐声也在音乐厅内荡漾开高昂的波浪,每个人情绪都随乐声调动至高峰,呼吸也几乎快跟随急促的乐声而加快得得不到喘息的间隙。
这种时候,应该没有人不会沉浸其中。
沈时茵知道这就是她绝地反击的最佳机会,她凭借个人对这首曲子本就有的了解,预判出大师最后的处理方式,恰恰选在了大师的双手重重落在琴键上的最后一刻,再次朝身边的男人出手。
铿锵有力直接人心的琴音强势地砸中每个人的神经。
沈时茵一瞬间闪过在中东那座小城里枪炮纷飞的夜晚,蒋行叙跟哄骗无知少女一样带着因为加了料的酒而变成“智障”的她抓老鼠。
哼,那仇她可还耿耿于怀。耻辱得要死。
几乎是同一瞬间,遭到她重创的男人在她旁边的座位里弹跳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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