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凌艳梅诉毛冲性侵害案,二审要开庭了。
慕材早早来到中院门口,只见,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队,有律师,有当事人,个个神色凝重,心事重重,也难怪,来到法院打官司,本身就陷入一场争战中,心理是难以轻松的。
“嗨,钟律师。”
慕材听到熟悉的声线,转头一看,鼻梁挺着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墨镜,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又戴了一顶鸭嘴帽,帽檐压得很低。
“你是?”
慕材实在认不出,眼前这个女孩是谁。
“是我!”
女孩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如玛瑙般的大眼睛,原来是凌艳梅,包裹得这样严严实实,还差点认不出来。
慕材猜到她为何这般穿戴了,稍微靠近一点,低声说道:“过来都安全吧。”
“嗯嗯。”
凌艳梅戴上墨镜,点点头。
这时,中院的安检室开始运作了,当事人挨个挨个进行安全检查,律师可以直接走绿色通道进入法院。
走进法庭,只见毛冲已经坐在被上诉人席位,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穿着一身律师袍,看来毛冲是请律师了。
“钟律师,你好。”
毛冲向慕材露出笑容,真是皮笑肉不笑,让人感觉诡诈,他又看了看跟在慕材身后的女生,一眼就认出是 凌艳梅。
慕材和凌艳梅往上诉人席位坐下。
主 审判官何法官,陪审法官韩法官、赵法官依次走上审判台,书记员核对完上诉人和被上诉人的身份,便向何 法官报告庭前准备情况。
“开始了,我们全力以赴。”
慕材低声向凌艳梅说,他坐直腰板子,深深吸气,又长长吐了一口气,正如长跑竞技运动员在比赛前调整好状态,准备一触即发。
“啪!”
何法官拿起法槌,大力敲了一下,说:“庭审开始!”
毛冲聘请的是灰律师,该律师出道有二十多年了,是资深的老江湖,办理过重大的疑难杂案。
从慕材和凌艳梅走进法庭,到坐下,这一过程,灰律师一直观察,两眼仿佛老鹰的眼,散发出幽幽的亮光,他一直秉持一个原则:战,乃攻心为上。
为了应对今天的庭审,慕材昨晚特意查阅了相关判例——公职人员涉嫌违规、犯罪的处理方法,为了正义,为了不让罪恶逃离法律制裁,更为了让凌艳梅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奋力一搏了,
亮起律剑,向罪恶宣战!
何法官当法官有近20多年时间,从刚入职的年轻小伙,到现在,两鬓都白了,看起来都有60多岁,这跟他的实际年龄十分不吻合。
“归纳争议焦点——被上诉人与上诉人是否具有恋爱关系,被上诉人对上诉人的录视频是否涉嫌犯罪。”
何法官说完看向两边,想看看双方是否同意归纳的正义点。
“同意该归纳争议点!”
“同意,没有问题。”
何法官点点头,说:“先由被上诉人进行答辩。”
灰律师站起身,向审判席微微弯了一下腰, 走到审判台前的一小块空间位置,用那双鹰眼看了看毛冲,又看了看凌艳梅。
“啪—啪—”
灰律师轻轻拍了拍手掌,笑着说道:“看哪,被上诉人与上诉人多么登对,太有夫妻相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毛冲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灰律师的话点到他的心窝里。
“呸!”
凌艳梅作出呕吐的样子,表示很反感灰律师的说辞。
“反对,这涉嫌做不合理引导,而且跟本案没有关联,请被上诉方从法律法规的角度进行陈述!”
慕材站起身说,他的“反对”犹如一把剑,只插入灰律师的喉咙。
“上诉人律师,请遵守法庭纪律,被上诉人的陈述合理,反对无效,请被上诉人律师继续答辩,同时紧紧围绕争议点发表观点。”
何法官说,心里佩服灰律师能够这样声情并茂得表达,可见这个律师的表达能力极强。
“被上诉人是非常爱上诉人的。”
灰律师转向毛冲,挤了挤眉头,使了个眼色,像是暗示什么一样。
毛冲秒懂灰律师的意思
“忽”得站起来,“哇啊啊.........”,突然嚎哭起来,那哭声如猪被杀的那样,边哭边说道:
“艳梅,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够,不像别人的男朋友那样细心,不像别人男朋友那样周到,这些都会改进的,毕竟我们曾经轰轰烈烈得爱过,爱得死心塌地,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和好,呜呜呜..........”
“放屁!”
凌艳梅怒声骂道,她真是看透毛冲这个老狐狸了,看来他们是提前排练好的。
“上诉人,注意庭审纪律!”
何法官吼道,他要压住凌艳梅的火气。
“先由被上诉人发言,说完再轮到上诉人回应,这里是法庭,不是菜市场,不是给你们吵架的,要吵架,待会你们出去吵。”
慕材用手轻轻拍了凌艳梅的手臂,示意她要冷静下来。
灰律师的目标很明显,乃是要将两个人的关系定性为情侣关系,则偷拍视频的事就变成情侣之间的性爱行为了。
这一切,慕材看得一清二楚,他急忙在白纸上记录一些新的观点,准备将对方一军。
“由上诉方进行回应!”
何法官看向凌艳梅和慕材这边。
“我先发言!”
凌艳梅大喊一声,摘下口罩,放下墨镜,两眼凶狠得盯着毛冲,仿佛准备要跳过去将毛冲揍一顿。
“我根本就没有和被上诉人谈过恋爱,对方简直就是子虚乌有,虚假陈述,就算这个官司治不了你,我也会用其他方案追究到底的。”
接着,由慕材补充,
“提醒法庭,因被上诉人偷拍视频的行为,上诉人的心理健康和工作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经诊断,罹患抑郁症,这是赤裸裸的有预谋的偷拍性侵事实。”
慕材义愤填膺,慷慨陈词,他已经很克制内心的激愤情绪。
“上诉人,法庭有问题要询问一下。”
何法官打断慕材的发言,问道。
“为什么凌艳梅,事发当天,你会听从被上诉人的要求,去应酬呢?是不是,表明上诉人自己留了一个口呢?”
“..............”
何法官这个提问,让慕材和凌艳梅一下陷入沉默,慕材大脑飞速转动,他想尽快想出回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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