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晚容不肯,日日在府里闹,永宁侯及其夫人就想出代替圆房的法子,而之所以指定了云窈,完全是江晚容为了报退婚之仇。
死士将前因后果查的很利索,是以慕霆渊什么都知道了。
若从他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这就是江晚容自己作妖。
刘公子是什么品性她事先就知道,之后看上她身边的丫鬟,婚也是她自己气不过非要退的,却只一味迁怒到了云窈身上。
他忽然想起大婚前两日,他从边关赶回来遇见她的那个晚上,当时他没多想,按理说身为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根本不可能独身一人出现在百里之外的邻城。
除非,她是逃出去的。
因为什么,显而易见。
但她既然已经逃了那么远,最后为何又回头?
慕霆渊闭上眼,脑中全是云窈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望着他时含情脉脉。
现在想想,她的喜欢似乎也有些没由来,难不成只因为当初他从那帮军士的手里救下她,便喜欢上了他?
云窈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沧澜院的。
德安看到垂花门处的人影,赶忙弯腰凑到主子跟前低声道:“王爷,云姑娘来了。”
慕霆渊霍然睁开眼,目光扫去。
女人穿着淡粉色的衣裙,披着阳光婷婷袅袅,在他眼中由远而近。
云窈走上前,礼数周全:“奴婢参见王爷。”
一路受热,晒的她双颊绯红,像极了深州进贡的蜜桃,咬一口就会爆出许多鲜甜的汁水似的。
他喉结微动:“过来,给本王打扇。”
德安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将扇子塞给她,几乎是推着她靠到慕霆渊近前。
云窈就这么撞进他的眼里,阳光的反射下,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更加通透幽深,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不知怎的,云窈想到那天早上他拥着她在贵妃榻上,说过两天来看她的话。
转而又想到,那话根本不是对着她说的。
云窈瞬间敛了所有心思,不敢再看他,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替他扇扇子。
慕霆渊没有戴面具,他一手拿着兵书,一手好整以暇的支在躺椅扶手上抵着额角,就这么盯着她看。
德安一见这场面,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还将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赶走了。
云窈感受到他的目光,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好像过去了很久,也好像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她终于受不住了,低低的开口:“王爷?”
慕霆渊唔了一声。
见她又不说话了,他眼里溢出几缕笑意,还装作疑惑的问:“你叫本王做什么?”
云窈暗自腹诽:明明是你一直看人家。
想归想,以她的身份不能跟王爷这般说话,只能说:“王爷不看兵书了吗?”
慕霆渊收回目光,放在手里的兵书上。
书籍的页边都起了毛边,显得十分破旧,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些书本王很早以前就倒背如流了。”包括他书房里那一整墙的兵书都是。
世人都说异姓王慕霆渊在战场上战无不胜,只要有他在,东渠国就永远别想进犯南夏哪怕一寸的领土,他是东渠国的克星,是天生的战神。
可他们好像都忘了,他只是个人,会流血,会受伤,也会死。
他从最初的小兵爬上这个将军的位置,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经历过多少次濒临死亡,他数都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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